凱迪拉克駛出了沐海山莊,開進小樹林。
清晨薄如蟬翼的陽光撫在傅衣瀾素白如雪的臉上。
車子在一棵樹前停下,樹上釘著一個黃色信封,用紅色圖釘釘著。塗著橘色指甲油的指尖輕輕摘下信封,打開。
“teddy:當樹林上空出現彩虹時,我是不是就能再見到你。”
藝霖私人會所。
遊泳池,水藍得像一塊寶石,散發著冰涼。白色椅子排開去,四個女子披著浴巾,年輕英俊的侍者給她們每個人倒一杯紅酒。
傅衣瀾命侍者退下。
程霜一手扶著右邊太陽穴,一邊斟酌她即將要說的話。
“我……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說。”
其他三人齊刷刷地看著程霜。
宇雪催促:“快講。”
月湖舔了舔唇縫殘餘的紅酒沒有作聲,心裏卻有一把聲音:該不會和哪個男人有關。
傅衣瀾放下酒杯脫口而出:“你懷了?”
月湖嘴撇撇地顯出一個類似竊笑的表情。
程霜捋了捋額頭的發,皺眉道:“易警官來找過我,問我有關爾桑的事情。”
氣氛頓時凝重。
突然,宇雪說:“爾桑的事情,一個月之前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死者安息,而我們要繼續生活……”
她話音剛落,四個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沒有一絲波瀾的如鏡的湖麵上,雪花飄落,凝結成霜,還有一朵格桑花去了哪裏呀。”
四個人手機湊到一塊。
屏幕的幽藍的光映到她們陰鬱的表情上。傅衣瀾喃喃說道:“我們五個人的名字都出現在這首詩裏。”
月色下的沐海山莊如同一座城堡,樹林掀起一陣風,窗紗隨風舞動,傅衣瀾伏在工作台上睡著了。
一雙有力的臂彎抱起她,來到床邊,輕輕放下,濕潤的唇緩緩地印在她的前額。
他深夜到來,破曉離去。
清早,傅衣瀾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猛地掀開被子,跑到窗前探望,院子裏沒有一個人影。
傅衣瀾光著腳丫跑到大廳,抓住管家劈頭就問:“佟逸朗是不是來過?”
管家蠕動嘴唇說:“佟先生是來過……”
“不準他踏進我家半步!我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他!”
“傅小姐,佟先生來的時候,您正在睡夢中,我也不方便叫醒你,所以……”
“stop,不要再把話題放他身上,我要遊泳,幫我把早餐放泳池邊上。”
“是的傅小姐。”
一池冰涼。
傅衣瀾潛入池底,從池子的一端遊到另一端,正當她往回劃之際,水裏“咚”地一聲砸進了一樣東西,好奇之下傅衣瀾的手往那東西伸去。
一塊石頭,上麵畫著爾桑的臉。
傅衣瀾捧著石頭,爬出泳池,披上浴巾跑回屋裏。
她向其他三人發了同一條信息:“急事!速來我家!”
四個女子圍著那塊石頭,大廳一角那座古老的鍾“滴答滴答”地走著。
宇雪幽幽地說:“這不是爾桑生日那天,驍承給她畫的嗎,爾桑讓驍承為我們每人畫一個,我的那一個還保留著,放家裏。”
程霜也道:“我的也是,現在還留著。”
月湖在旁邊點點頭,意思是她和大家一樣。
朋友都會同時擁有一件東西,不是嗎,那是友誼的象征。
“但是,衣瀾,爾桑的石頭怎麼會在你這裏?”程雪問。
傅衣瀾不安地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問題就在這兒,今天早上我在後院的泳池遊泳,突然之間這塊石頭就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