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關切地問:“有沒有受傷?”
傅衣瀾坐到她旁邊道:“沒有,不過,是誰砸的石頭?”
眾人陷入沉默,突然,月湖說:“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宇雪把手搭到月湖的肩膀上說:“別瞎說。”
月湖的身體卻明顯地顫栗:“那天晚上我們不應該出海。”
傅衣瀾一聽立時覺得天旋地轉,程霜見狀接月湖的話道:“那天晚上大家興致很高,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
傅衣瀾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乘坐我們家的凱特號遊船,隻要一踏上甲板我就會想起爾桑。”她說完一手扶額,手肘碰到包包,一隻白色藥瓶從包包滾到地毯上。
傅衣瀾彎身要撿,程霜先她一步撿了,“安眠藥?衣瀾,你吃安眠藥?”,程霜問,“你吃了多久了?”
“自從爾桑出事之後我一直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要不你搬來我家住一段時間,你哥在新加坡談生意還沒回來。”程霜說。
是夜傅衣瀾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去了程霜家。
程霜已婚,嫁的是薔薇鎮家境殷實的人家,老公在銀行工作。
看著程霜收拾客房的背影,傅衣瀾問:“小柔呢?”小柔是程霜一歲的女兒。程霜怔了怔,抖被單的手頓在半空,背對著傅衣瀾,她僵著臉,但努力用聲音掩飾著波動的情緒,她說:“小柔在她奶奶那兒,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程霜離開客房。
就著床頭的一杯水,傅衣瀾吃下一顆安眠藥。第二天,她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昨晚睡得好嗎,衣瀾?”程霜問。
“還好。”
佟逸朗就坐在程霜家客廳的沙發上。
傅衣瀾一把拉住正要進廚房的程霜,壓低嗓音道:“他怎麼會在這兒?”
煤氣灶“啪”地一聲響後,燃起一圈火焰,鍋裏的牛奶漸漸翻騰,程霜往吐司上塗著花生醬說:“我告訴他你在這兒。”
傅衣瀾舉起雙手,用口型罵出f開頭的那個英文單詞,但是沒有發出聲音。程霜叉著腰問:“有什麼就跟他說清楚吧,別這樣躲來躲去的。”
傅衣瀾拿起水果刀狠命插果盤裏的蘋果,恨恨地道:“除非時光倒流,把發生過的事情抹掉,不然我這個臉是翻定了!”
“滋啦——”油開了,程霜往鍋裏打了個雞蛋,“就因為七月的‘盛夏’舞會那件事?”
七月份的時候,薔薇鎮舉行了以‘盛夏’為主題的舞會。
“他約我八點出現,結果我去到的時候,看見他已經跟另一個女的在跳舞了!”
“後來他也沒跟那個女的有什麼親切來往,我倒覺得,他那麼做是為了氣你。”
果盤裏的蘋果已經被傅衣瀾插得稀巴爛了。
程霜探頭過來說道:“想喝蘋果汁為什麼不早說?”
傅衣瀾一想起客廳裏坐著的佟逸朗,鼓起腮幫就回了房間,門關上。
幾分鍾之後。
“衣瀾,出來吃早餐。”程霜邊敲門邊喊,裏邊不回應,她扭開鎖頭,衣瀾不見了。
“剛才她還跟我說話來著!”
佟逸朗頓時擰緊了眉,他說:“我去找她。”
你永遠找不到一個刻意要躲著你的人,佟逸朗在咖啡店前經過時,傅衣瀾豎起餐牌遮住臉。
不是愛,便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