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隻見老者寬大的袖子在眼前一拂,袖中一片無色無味的粉末順風被輕塵隨口鼻吸入體內。
其餘的盡數沾上輕塵的衣衫,竟迅速湮入衣料,想拍落都不能夠。
輕塵心知中計,想要躲避已來不及。
她伸出雙袖,卻發現這迷藥藥性極其霸道,渾身的力氣迅速散去,再也難以運功。
片刻間視線竟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身體搖晃晃的幾乎要摔倒。
那老者哈哈大笑:“妹子,你中了老身的逐魂香,此香吸入體內使人全身無力,沾在衣物上則氣味七日不散,恁憑你再大的本事也逃不掉!”
這時破風聲在耳邊響起,輕塵聽風辨位,一支箭矢直直往她的方向射來。
她眉頭緊蹙,知道再也無法反擊,受傷在所難免,卻怕利箭誤傷了那無辜的孩子。
心思寰轉間,雙手已迅速將孩子推倒在地上,用身體護住他。
“噗”輕塵悶哼一聲,那箭不偏不倚直插入她的肩胛部位,幾乎要透體而出。
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灑在孩子因恐懼而變色的臉上。
孩子哇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不遠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一婦人死命掙開被人捂住嘴巴,防止她出聲壞事的手,她揮動打滿了補丁的發黃衣袍,淚流滿麵地喊著那孩子:“華兒,我的乖孩子,快到娘這兒來。”
孩子顫抖著爬起來,一股腦撲進婦人的懷裏,一疊聲喊道:“娘,我害怕,那個姊姊流好多血,我害怕!”
婦人原是這縣城的人家,因丈夫早亡無法顧及生計帶著孩子以乞討為生,卻被一男人以重金許諾借她孩子一用,婦人見那酬金足以讓她和孩子不愁吃喝地過上一段時日,便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如今她和那幫人潛伏在草叢裏頭,卻見那人不顧孩子生死,殘忍下令射殺那上前來幫助自家孩子的年輕女子,孩子哭得淒涼,她生怕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便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
婦人臉帶愧色不敢望向輕塵,隻低著頭抱著孩子,默默地流淚。
灌木叢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王家總管,他笑容滿麵,更顯得他眉尖額窄的臉猙獰可恨。“這步棋下得確實險,想不到魔教嬙媯派調教出來的妖女竟有如此舉動,真讓我大感意外!哼,妖女,你想不到有今天一日吧!”
輕塵忍著劇痛叱到:“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好漢!”
“哈,對付你這般狡詐的邪教妖女還要計較什麼道義,我這不是在替天行道麼?!”王管家獰笑到,得意之色溢滿了整張嘴臉。
說著聽見耳邊哭啼聲吵雜,卻因她母子倆有功,便耐著性子扭頭看那婦人,讚揚道:“你做的很好,酬金我會加倍付你,你帶著那小家夥走吧。”
婦人諾諾點頭應許,臉帶著愧疚,一步三回頭看著因救自家孩子才負傷的還伏在地上的輕塵,慢慢離去。
輕塵伸手撫住傷口,一咬牙狠心把箭拔了出來,鮮血加速洶湧流出,巨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王管家,讓我去解決了她!為我們犧牲的弟兄報仇!”一武士自告奮勇拔劍走上前來。
“哈哈,不忙不忙。這妖女殺了我們家少爺,怎可輕易讓她死掉,必須令她受點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叫痛快!”王管家笑得咬牙切齒,命令手下:“你們誰想報仇的,就朝她身上射一箭,隻一樣,不許射中要害!這樣美的一張臉,我可舍不得毀了,把她帶回去獻給老爺,也讓老爺嚐嚐沒了利爪溫順得像貓兒一樣的老虎是什麼滋味兒。
大夥聽了都嘖嘖淫笑起來,個別興奮難耐的已掏出弓箭準備把輕塵當成練習的靶子,搭起弓來。
“嗖”“嗖”“嗖”
箭矢陸續破空射來的聲響傳來,輕塵忍住劇痛順勢就地翻滾,滾入半人高的草叢中,吃力躲過三支箭。
身上的本已開始愈合的傷口因這一動作竟全部裂了開來,輕塵痛得刹不住去勢,竟然一骨碌往被長長的荒草遮擋住的斜坡下滾去。
王管家一行人眼看著輕塵無比狼狽地躲著箭矢,正笑著取樂,卻不想轉眼間輕塵從那草叢旁憑空消失!
眾人大驚失色,擁上前去撥開雜草,隻見輕塵沾滿血跡的緋紅色身影急速往坡下翻滾而去。
王管家狠狠一跺腳:“又讓她給逃了!”
“別怕,”那老者不慌不忙地捋須笑道:“凡是中了我陳某人逐魂香的人,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