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言和高才進見變數又起,刀光劍影之下皆是尖叫不已。
薛楚涵被黑衣人圍困,即便如今他功力大增,但此番黑衣人來勢洶洶堪比上回清屏山一役,可是他們能交手的卻僅有四人,此消彼長之下,哪怕再好的內力也經不起纏。
鍾灝那邊也是十分吃力地護著兩個不識武功的高才進和劉佳言,謹防被四麵八方攻來的黑衣人所害。
可那邊高老夫人早已落在下風,眼看就要不敵,輕塵一邊應付著黑衣人,一邊焦心地看著高老夫人,心中愈發懊惱。
最終高老夫人仍是中了老莊一掌,噴出一口血沫後被拋飛。
輕塵氣急攻心,三二除五解決掉近身的幾個黑衣人,撲身去救。
扶起被重傷的高老夫人,輕塵焦急問道:“高婆婆,你沒事吧?”
高老夫人艱難搖搖頭,道:“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
她靠在輕塵肩上,以內力的蚊蟻之聲朝輕塵耳邊低聲道:“我床榻玉枕之下有一突起的暗格,啟動機關可通往一處暗道,此番劫難我怕是真躲不過了,你帶著其他孩子走……”
老莊遠遠地瞧著,臉上神色莫測,道:“交出玉玦和秘鑰,我放你一條生路。”
高老夫人慘笑道:“不必了,我早已決定將這些秘密帶入陰曹地府,這玩意害了多少人,早就應該毀掉才是。隻不過倒是連累了你,任勞任怨地潛伏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最後什麼都沒得到,實在可惜。”
輕塵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的壞境,並不寬敞的廂房擠滿了廝殺著的黑衣人,打開的房門之外還無聲無息地站著許許多多隨時加入亂戰的生力軍。
遠處的天幕被烏雲籠罩,暴雨未歇,一絲光亮也無。
清屏山一役,同樣是從夜深激戰到白日,而這時戰況惡劣程度更甚。
高老夫人又吐出一口血來。
輕塵緊盯著老莊,隻見他神色肅穆的眉眼隱隱出現幾乎不可察的不豫,便泠聲道:“高婆婆你先歇一會,讓我來會會莊叔。”
說著扶起高老夫人往床榻上放,悄聲道:“要逃咱們一起逃,要死咱們也一起死。高婆婆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在老莊的監視之下,明目張膽地吩咐瑟縮在鍾灝身後的劉佳言和高才進,道:“高婆婆重傷,你們過來看著她。”
那兩人聞言隻好依到床邊來,可就隻是這樣的一番移動,鍾灝隻需守著床榻前的一麵即可同時護著三人,無需如剛才那般背腹受敵,頓覺壓力大減。
做完這些,輕塵施施然地走向老莊,旁的黑衣人雖是疑惑非常,但見老莊沒有作聲,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薛楚涵混戰中回頭看了輕塵一眼,輕塵往後看看鍾灝的方向,又朝他眨眨眼。
薛楚涵對輕塵刻意將其餘人等聚集在同一處的做法有些似懂非懂,但見鍾灝一人保護三人實在也不容易,雖未完全理解輕塵的暗示,卻也慢慢不著痕跡地往床榻所在方向移動。
輕塵臉上似笑非笑道:“莊叔實在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便一鳴驚人,讓晚輩大開眼界。”
老莊漠然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輕塵望向躺在地上與死去的黑衣人屍體混做一堆的小佩,雖然隻為了轉移老莊注意力,卻仍忍不住淚眼朦朧,慘淡道:“那是自然,我不過是替佩姨感到不值,要是死在敵人刀下那也就罷了,哪想到會被自己信任的相處了數十年的友人捅刀子呢,恐怕她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字落到老莊耳裏倍覺刺耳,他不由得順著輕塵的視線望去。
了了他肅穆的麵容似有疲意,道:“我不會殺你,你走吧,可是除了你,其他人都必須死。”
輕塵大惑不解:“這是為何?”
老莊神色恢複木然冰冷,道:“樓主有令,務必留你一命。”
“哦?康昀莘怎的如此賞麵於我?”輕塵笑笑:“看來你倒是對樓主忠心耿耿之人,潛伏在高家多年,是否也是你主子的命令?”
老莊麵無表情:“無可奉告。”
“替我向康昀莘道謝,但我並非會隻顧逃命而丟下同伴不管的人。”輕塵笑了,指著身後的鍾灝高才進等人道:“若你是真正的高家奴仆而非黑衣人,那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哪怕拚了性命,都將護你周全,不會丟下你苟且偷生,但可惜你不是。”
老莊表情複雜,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