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路邊坐了多久,腦子裏亂成一團,張月把我扶起來後,我甚至不知道該去哪裏。
下雨了。
她歎了口氣,拉著我往前走,期間沒有說一句話。雨絲無聲的傾斜,我們默默的走著,我看到她的發梢漸漸濕透,地麵漸漸積水,反射著路燈的光芒,我們腳下一片光影變幻。
張月竟然拉著我走到了酒吧,我愣了一下,掙脫她的手走搶先一步走了進去。店裏,何楊見了我大驚問道:“你怎麼了,臉怎麼成這樣了?誰打的?”
我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見老二的人影,隨即我意識到老二可能不會再來了。
我心情很不好,而且格外的想家。酒吧關門後,跟張月分開後,我讓何楊一個人回公寓,並叮囑他睡前把自己綁住,聽得何楊直翻白眼。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往家走去,在馬路上走了很長時間,迎麵有一輛出租車駛來,我忙招手。
出租車停下後,我上了車。告訴司機去處,司機便將車子發動,一路上不曾說話。
而我百無聊賴的坐著,突然很想找一個陌生的人聊一聊,無論聊什麼隻要能不停地說話就行。
“師傅,你一個月能掙多少啊,你哪人啊,有孩子嗎?”我像個話癆一樣,不停地說,司機也不搭理我,可能是我像個醉人。
我開始給他講,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倆出生入死,這個朋友為了我甚至可以不顧自己的安慰,我們經曆了許多驚心動魄的事情,曆經磨難最終卻因為芝麻大點事絕交了。
我說個不停,根本就不管司機有沒有在聽。窗外景色迅速的倒退,我突然坐直身子,問:“師傅,你這是去哪啊?”
車子不知在什麼時候,駛出了城市,四下是黑茫茫的荒郊野地。一顆枯樹孤零零的立在遠方,它的樹枝橫著伸展在一邊,似乎還不停的搖晃兩下,就好像有個人吊在下麵一樣。
我冷汗瞬間流了一身,驚恐的看著旁邊的司機:“師傅,您這是幹什麼啊?”
我腦子裏不停的想象著可能遇到的情況,無論哪一種都讓我感到害怕。
司機直視著前方,對我的話仍舊充耳不聞。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裏,我們緊挨坐著,心中各有打算。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冷聲問道,已經準備好要搶奪他手裏的方向盤,讓他被迫停車。
司機臉微微轉了一下,我心中再次一驚,我看到他的臉上有一個窟窿,這時我才聞到車廂裏有一股腐爛的臭味。
眼前這個司機,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我冷汗不停的往下流,伸手推了他一把。
“噗通”一聲,司機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往後靠去,伸手打開車門,從正在疾馳的車上摔了下來。
幸好路邊全是蒿草,被雨水淋過後軟軟的。盡管這樣,我仍然被摔得七葷八素,身子由於慣性在蒿草叢裏滾做一團。
好長時間,我才爬了起來,剛才跳下車來的時候,腿撞在草叢的石頭上,這時疼得我直吸涼氣,現在甚至還有些站不穩。那輛出租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直的開走了。
我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剛才那一幕太過驚悚,一想到這一路上身旁坐著的是個屍體,我就渾身發顫!
四周很黑,也很荒涼,是一片開闊的荒野,遠處是黑沉沉的山脈。
我伸手往口袋裏一摸,手機竟然在混亂中不見了,一定是掉在了附近。
我忙趴下去尋找,要是沒有手機,我可怎麼回去啊?四下這麼荒涼,連個車都沒有。想到這,我忙彎腰趴在草叢裏摸索起來。
草間的雨水涼絲絲的,不多時就把我的雙手胳膊打濕。
摸索了好一陣,還是沒有找到,我不禁有些急。便擴大了搜索的範圍,再次摸了一圈,還是沒有。這下我真的急了。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要是沒有手機可怎麼跟人聯絡?
我越想越急,又彎下腰去找,雙手不停地摸索,忽然摸到一雙腳,一雙冰涼至極的腳!
我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張漆黑的臉,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
我大罵一聲,兩隻手像觸電一樣的縮了回來,身子剛一動,四周草叢裏猛然又竄出幾個黑影,迅速向我圍了上來。
我膝蓋還在發疼,根本跑不起來。要是再跑一陣,準得被這幾個黑影撲倒在地,而眼前這個家夥也正要向我攻擊。
情急之下,我捧起戲彩珠,口中不停的念叨,千鈞一發之際戲彩珠猛然爆發出熾烈的白光。
這白光不同於以往那般柔和,倒有幾分霸道,四下裏被照得亮如白晝。
借著光亮,我也看清了這幾個黑影的長相,都跟電影裏的喪屍一樣,臉上一片的腐爛,眼珠子瞪著,閃著血光。有幾人還穿著醫院的病服,顯然是醫院裏丟失的屍體。
上次我在城東廢墟裏遭遇過這些活過來的屍體,知道他們的厲害,不但速度極快,力氣也大的嚇人。不過萬幸的是,他們很害怕戲彩珠的白光,而此刻我的戲彩珠很給力的發出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