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臨時爽約(1 / 3)

第四章

如果真的有時光機,可以帶我們到最初相識的時候……

果然不出夏以默所料,公司裏並沒有人來問她或者當著她的麵八卦她和趙哲佑的事情,新聞工作者這個職業所崇尚的求實和不隨意道是非的操守還是被的多數人恪守著。

夏以默不說,吳亦川也便不再提起。

就這樣過了幾日。

青川今年的夏季好像比之前來的更早,五月中旬本應該是還可以抓到春季尾巴的月份,怎奈熱浪來襲,正午的驕陽似乎可以烤焦地麵上一切的有生事物,沒有一絲風可以用來消暑,大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死氣沉沉的,似乎在接受來自阿波羅的審判。

可能是因為夏日的陽光的作用,夏以默最近總是很容易犯困,此刻她趴在辦公桌前,睡得正酣。

吳亦川偷偷來到她的身旁,看她睡覺的樣子,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高中時代。

也是這個夏至未至的季節,他隔著教室的玻璃窗看見裏麵那個穿著肥大的校服,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偌大的教室隻有她一個,顯得安靜卻孤獨。

他還記得一束金黃的光透過玻璃窗,剛好打在了她的臉上,她臉上那顆還來不及擦幹的淚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好像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明亮又刺眼。後來她轉了一個頭,他以為她醒了,嚇得趕緊躲到了玻璃窗旁邊的牆後,然後,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與蟬聲夾雜在了一起。

吳亦川輕輕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夏以默察覺到了,睜開了眼,看見了眼前這個熟悉的小麥色皮膚的男人,她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來給你送照片。”吳亦川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夏以默說:“你下班了有空嗎?”

“有呀,怎麼了?”

“沒事,記得把你下班後的時間全部預約給我。”夏以默一臉壞笑。

吳亦川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一項協議就這樣輕鬆的達成。

吳亦川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還在思索著夏以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電話鈴聲打斷了他,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阿筱。

他接起電話,裏麵傳來一個溫柔卻不失甜美的聲音,“亦川哥,今天下班後可不可以回家一趟?”

吳亦川困惑:“家裏有什麼事嗎?”

電話裏的女人撲哧一下笑了,“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呀,伯母跟我說我還不信呢。今天是你生日呀。我特意為你做了一個蛋糕,等你回家吃。”

吳亦川恍然大悟,也終於弄明白了夏以默的用意,嘴角不禁上揚,“對不起呀,阿筱,我今天有事,不能那麼早回家。”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沉默,久久沒有回應,吳亦川知道她可能生氣了,“我今天一定會盡早趕回去的。”

“好吧,工作比較重要,不過你一定要盡快回來呀。”

吳亦川保證後,對方才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吳亦川開始想夏以默會為他怎樣慶祝生日,會送他怎樣的禮物,他每年的生日,夏以默都送給他不同的櫻木花道的手辦,因為知道吳亦川喜歡籃球,而剛好她又愛動漫,櫻木花道變成了最佳選擇。

一眨眼,七年已經過了,他也收到了她的七份禮物。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是一個對生日沒有太多興趣的人,這幾年卻對生日越發的期待。

吳亦川走了後,夏以默打開了那個裝有相片的紙袋,裏麵全是趙哲佑采訪的照片。

她仔細看著照片裏的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他高了也壯實了,一張臉顯得成熟了,但五官似乎同七年前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以前的模樣。夏以默歎了口氣,放下照片,開始處理她剩下的工作。

電話響起,夏以默看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她覺得奇怪,接起電話,“您好。”

對方遲疑了幾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到了夏以默的耳朵,那一秒,她感到自己的耳膜被震得生痛。那一個有磁性的聲音輕聲說到“以默。”

夏以默愣了幾秒,回過神後問到:“有事嗎?”

“我可不可請你幫個忙,我現在迷路了,車也沒有油,宇翔又回家了,我在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以想到的人隻有你了。”對方有些試探也有些許期待。

夏以默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因為毫無辦法,趙哲佑是絕對不願意她知道他的尷尬與狼狽的,可能他真的遇到了困難。

這樣想著,她問了他所在的具體地方,便去找他了。

根據趙哲佑說的地方,夏以默坐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的汽車才到,到達時天色已暗,天邊的雲也顯得厚重了。

但在靠近海岸線的地方正被一大片火燒雲照的通亮,黃的,紅的。它們肆意揮灑在海岸線的另一端,自由,不受羈絆。

夏以默看見在沿海公路的地方,一位身穿白色襯衣的男子站在畫板前,正認真地在畫板上寫寫畫畫,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黃色的暖光,與這海天融為一體。如此的和諧,溫馨,美得讓人窒息。

那一刻,夏以默似乎產生了幻覺,她覺得趙哲佑應該是被太陽神遺忘在人間的某個王子,他本就不應該生活在著紛擾卻又爾虞我詐的世界。或許他天生就是一個畫家,注定拿著畫筆。

或許就像吳亦川說的那樣,七年前的趙哲佑並沒有做錯什麼,是當初的自己太過於執著於自己那個比天大的感情,才會因為他選擇去歐洲留學而如此憎恨他。

青春期的感情總是會被蒙上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色彩,任何會對感情造成威脅的行為都會被視為不忠,即使那與第三者無關。

夏以默停留在離趙哲佑差不多一兩百米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這幅渾然天成,天然雕飾的畫,不忍心打攪。

直到火燒雲褪去光芒,天色全黑,趙哲佑才從畫裏的世界脫離出來,他伸了個懶腰,長長地打了個哈欠,轉過頭,看見了不遠處那個默默看著他的女人,仿佛多年前那個默默看著他作畫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