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真的有一種紙可以包住火。那麼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存在更多的謊言。
剛下樓的吳亦川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劉姨，你做的飯菜還是那種味道。”
“這麼早就起來了，快來嚐嚐劉姨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劉姨招呼他坐下。
吳亦川剛坐下，就聽見拖鞋踏著木質樓梯的發出的聲音，他聞聲而去，看見張芸摻著吳誌泰下樓。
張芸欣喜地對著吳亦川說：“一大早的就聽劉姐說你昨天晚上回來了，為什麼回來也不叫醒我們呢？”
“昨晚回來的太晚了，不想打攪你們睡覺。”他邊說邊拉開椅子，好讓吳誌泰入座。
這時白筱也下樓了，“叔叔阿姨，goodmorning。”她甜甜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吳亦川旁邊。
“阿川啊，你爸爸最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辭掉外麵的工作，回來幫你爸爸？”張芸試探性地問他。其實她是明白的，讓吳亦川點頭答應的幾率很小，但她始終不願意放棄，幾乎每次吳亦川回家，她都會這樣問一問他，勸一勸他，等待他這顆頑石點頭。
“我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不想辭職。”果不其然，吳亦川悶頭吃飯，頭都沒有抬起來，便果斷拒絕了。
“哼！”吳誌泰發出一聲輕蔑的笑，“我就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報社攝影師能有什麼出息，什麼前途。”
吳亦川低頭不語，隻是吃著飯。
“你少說一點，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張芸勸吳誌泰。
“他要是回到公司，哪怕做一個基層的工作，哪一個不比他現在的工作有前途，有出息，非要自甘墮落地呆在一個小報社。”
“那也比你的那些錢幹淨！”吳亦川放下碗筷，
“拿著一點自己都養不活的工資，還在這裝清高？！我看你不是因為你的那份工作，而是為了你那個夏以默吧。”吳誌泰也放下碗筷，厲聲說到。
當夏以默這個名字再一次出現在這個家庭時，似乎所有人都無法再裝的若無其事了，它就像一個咒語一樣，詛咒他們一家注定此生不幸。
張芸和白筱都放下了碗筷，這頓飯已然無法再順順利利地吃完了。
“我不想從你的口裏聽到她的名字。”吳亦川也毫不示弱地反擊著，“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去接手你那個不明不白的公司的。”
“你說什麼？！”吳誌泰氣得拍桌而起，嚇得坐在吳亦川旁邊的白筱跟著猛地一顫，而吳亦川卻還是鎮定自若地坐著，隻是眼睛有一團怒火在燃燒著。
“誌泰，你消消氣，不要跟孩子斤斤計較。”張芸見狀趕緊來到吳誌泰身邊，拍拍他的胸口，好讓他順氣。
“不明不白？！那個不明不白的公司把你養到了28歲，那個不明不白的公司讓你從小衣食無憂，成了別人羨慕不來的富二代！沒有它，你跟路上的甲乙丙有什麼區別。”吳誌泰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顯然被氣得不輕。
“你覺得那是我想要的嗎？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寧願從來就不是什麼富二代！”
“好好好，你就這樣守著你那個夏以默，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吳誌泰的語氣由憤怒轉為了不屑，冷漠。
吳亦川竟一時語塞，“媽，你好好保重，注意身體，我上班要遲到了。”他沒有再去回應吳誌泰的話，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辯論題。
它是一無法反駁個真命題。
吳亦川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個家，白筱趕緊追了出去。
“亦川哥，你等一下。”白筱叫住了他。
吳亦川停下了腳步，“怎麼了，阿筱？”
白筱走到他身邊，抬頭，認真地問他：“值得嗎？為了一個女的，和至親的家人鬧成這樣，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阿筱，有些事你不明白，你也最好永遠不要明白。”
“對，我不懂，你們家的事我從來都不懂，也不會主動去問。但是，我知道叔叔阿姨待我如親生女兒一樣，我知道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跟你說得清楚的，阿筱，你不要管這些事情好嗎？”吳亦川用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白筱的雙肩說到。
“值得嗎？”
“對我來說值得。”吳亦川的手從白筱的肩膀滑下，那雙堅定的閃著冷光的眼睛像一把寒劍刺到白筱的心裏，讓她感到絕望。
說完後，吳亦川便匆匆離開。留下白筱看著他從來不曾回頭的背影，眼睛裏麵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
……
一大早，夏以默和趙哲佑告別了奶奶之後，踏上了回城的路。
當趙哲佑送夏以默到她辦公樓樓下時，剛好迎上了騎著小王子而來的吳亦川。趙哲佑看見吳亦川，趕緊上前打招呼：“吳先生，你好。”
“你好。”吳亦川也禮貌地回應，隻是眼神對焦的點是在趙哲佑的右後方，那個同樣看著他的夏以默。
“你吃早餐了嗎？我和以默都沒有吃，要不我們一起？”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們去吃吧。”吳亦川眼神從夏以默身上脫離，然後拒絕了趙哲佑的請求。
隨後他推著車經過夏以默身旁，沒有說話，亦沒有停留。
夏以默來到辦公室，剛坐下，lily神神秘秘地來到她的身邊說：“以默姐，你是不是跟吳亦川吵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