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所有的等待都會值得，那隻是一句善意的謊言。
“以默……”
“怎麼了？”夏以默轉過頭。
“其實我…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聲對不起。七年前是我自私，為了自己去了意大利，讓你一個人在日本。七年中，我有回去找過你，但是你爸爸告訴我你已經回中國了……”
“算了，別說了。”夏以默搖搖頭。
初夏的深夜湧動著微涼的氣流。
“對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是吳亦川給了我你的電話。”
“他？！”
“嗯……”
“什麼時候？”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晚上。”
夏以默想起了那天看到吳亦川萎靡不振的樣子。
“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跟我說你並不是真的恨我，說不要我因為你的一時氣話就退縮，隻要給你時間，你會原諒我的。”
“他說他會盡他所能所能幫助我。”
“而且他說，以後要我多保護你。”
“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夏以默不能理解。
“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他是一個不太簡單的人。”趙哲佑若有所思地說。
“我七年前就認識吳亦川了，他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夏以默對他笑著說。
但是趙哲佑卻覺得這個笑有些刺眼。
片刻之後，夏以默突然一個激靈，問道：“現在幾點了？”
趙哲佑看看手腕上的表：“11點57。”
夏以默摸了摸上衣的口袋裏，想起自己的手機沒有電，便問趙哲佑借手機。
趙哲佑二話不說，掏出手機遞給她。
夏以默快速地按出電話號碼，然後播出。她緊咬著嘴唇，屏息地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
“喂，你好。”終於，電話裏還是傳來那個略帶疲憊的聲音。
“吳亦川，是我，因為今天臨時有一些急事，我就提前走了，對不起呀，本來說要給你過生日的，我卻爽約了。”
“嗯，我知道了，沒關係，你沒事就好。”對方沉默了許久才說出這樣話。
“那我明天幫你補辦生日吧？”
“再說吧，今天有些累了，你早點睡吧。”吳亦川回答道。
“哦，好吧。那你早點休息吧。”
等待夏以默掛掉電話，吳亦川癱坐在了夏以默的辦公椅上，深深的歎了口氣，其實他是明白的，對於他來說，現在夏以默和他的狀態才是最幸福最安全的。
他現在時時刻刻有種想要衝破無形束縛的衝動，卻始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夏以默桌上還放著她來不及整理的趙哲佑的照片，吳亦川拿起桌上的照片，嘴角上流露出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苦笑。此時辦公室牆上掛著的鍾終於還是在12點時準時敲響。
“嘀，嗒，嘀，嗒……”那是時間流逝的聲音。
吳亦川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坐了多久，待回過神來之後，他幫夏以默整理好辦公桌，然後離開。
空蕩蕩的辦公室，隻剩牆上的那個鍾不知疲倦地走著，它不會因為誰在等誰的一句準點祝福而停留在那一刻。
它沒有感情，它靠電池為生。
12點過後的城市依舊霓虹閃耀，對於人們而言，12點以後才是他們娛樂活動的開始，他們三兩成群，或去唱k，或去買醉，靠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填補空虛的靈魂。
吳亦川夾雜在這些醉生夢死的路人中間，茫然失措，之前要麼送夏以默回家，要麼跟夏以默加班熬夜，而現在的他，卻不知要去向何處。
猶豫了半晌，他決定回那個他已許久沒有回去的家。
一路疾馳，終於到了家門前，處在黑夜中的吳亦川仍然可以看到這個家相較於他上一次看見並沒有太大區別。
隻是上一次回來的時候還是冬天，大門外的兩棵銀杏樹掉光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而這一次，它們卻長出了嫩綠的葉子，隻是秋季未到，它們的葉子還沒有變成金黃色。
原來再一次回家竟是半年之後了。吳亦川不禁有些感傷。
那兩棵樹是吳亦川五歲的時候媽媽和他一起種下去的，當時還商量著哪天爸爸有空了，就種下代表他的那棵樹，這樣子一家三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隻是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家待的時間越來越少，種樹的日子一推再推，就推到了十年前，直到吳亦川離開這個家後，種樹的事情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吳亦川將自己拉回到現實，想到這個時間點家人應該都已經睡著了，怎奈自己又沒有帶鑰匙，隻好拿出手機，撥通了家裏傭人的電話。電話那端隻響了兩秒便傳來了聲音：
“阿川，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