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連幾天白小白都沒有理樂小菲。

樂小菲也沒有自討沒趣的去招惹白小白。

他們兩個就這麼誰也不理誰,又極其默契的一起吃飯上學。在別人眼裏完全看不出他們正在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其實事後白小白就有些後悔。或許自己說的話太重了。雖然白小白自詡為外星人。可作為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朋友,白小白知道樂小菲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最疼他的爺爺去世,最傷心的還是他。隻是他表現出來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

就因為這個不一樣,樂小菲才會被當做外星人和普通人區分出來。也許很多事情他都看的很清楚。可是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想法也就應該的幼稚。一旦不幼稚了就一定不是人類。

白小白看了看正趴在座位上睡覺的樂小菲,聽著頭頂吊扇吱呦呦的轉,總會忍不住的想,如果這吊扇就這麼轉著落下來,會不會想血滴子一樣削掉自己半個腦袋。

而樂小菲總說,怕什麼。掉下來削的又不是你一個。大家腦漿血漿混在一起就真的不分你我了。

白小白每次都會說,樂小菲**的太惡心了。

講台上瘦小的英語老師雖然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可他還沒有退休。看勢頭他還想再****500年。

這老頭似是隻對講課感興趣。他一個人一杯水能夠口若懸河的講一上午。從古老的氏族社會到最新的美國總統競選,從恒河邊的砂子到泰晤士河的河堤。不管從哪一個時代代入,也不管離題差了多少光年,他總能很自然的再扯回題目上來。

這還不算,他的一雙手也絲毫不見衰退,不知疲倦的在黑板上畫著誰都看不懂的英文,嘴裏啪啪啪的發著倫敦郊區的讀音。

同學們拚了命的舞動著手中的筆,目光盯著黑板,在筆記本上同樣龍飛鳳馳的畫著自己也看不懂的筆記。

突然,老頭的嘶吼又拔了一個高度。這預示著這節課到了高潮。老頭的雙頰泛著病態的潮紅,嘴裏一大段一段的向外湧著獨具地方特色誰也聽不懂的英文。

反而是在這個時候才是同學們最輕鬆的時候,因為這時候的老頭已經顧不得在黑板上畫符了。因為雙手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音節往外湧的速度。同學們自然也趕不上,於是就放棄了。每當這個時候同學們都會呆呆的坐著。再也沒力氣做別的了。

老頭一亢奮就是整整的一節課。下課的時候白小白會覺得老頭似乎是金毛獅王的化身,這樣一通獅子吼,已經將自己的靈魂給震的行將消散了。

或許是被吵醒了,樂小菲幾乎是一躍而起的,嚇了白小白一跳。

“怎麼了,你這麼一驚一乍的。”白小白悄悄地問。

“做了一個夢。”樂小菲一邊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說“夢見了頭發掉光的老劉,穿著大褲衩,一邊喊著聽不懂的鳥語,一邊要殺了我。”

下午的物理課已經進入了第四輪複習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才子那麼生動形象的把複習用輪這個字來描述的。

這一次次的複習就像一個又一個大輪子從同學們的身上壓過。白小白分明就聽見自己的骨頭在咯咯的響。

高考就像是一個大石磨。而考生就是被習題試卷泡的發漲的黃豆。經過石磨摧殘,黃豆們有的變成了豆腐,有的變成了豆腐腦,最次的也是豆漿。而自己就是豆渣。

可就算最後會成為豆渣,白小白也義無反顧的要往石磨裏跳。因為大部分的黃豆都要往裏跳的。白小白不是樂小菲,他可是很普通的黃豆。

物理老師在講台上用粉筆為大家演示自由落體運動,平拋運動。一會兒說牛頓定律。一會說白努力定律。

白小白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還學過白努力定律。而樂小菲似乎很早就知道了白努力定律了,自從高三開始他就開始上課睡覺了。和他一比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子。明知道白努力,還在自以為很努力的努力著。

白小白越想越氣憤。樂小菲這家夥不聽課不記筆記,和他比自己簡直具備了所有好學生應該具備的素質。聽課,做作業,不遲到,不早退。可每次考試自己的成績總和樂小菲在一個水平線徘徊。每一次老媽問學習累不累的時候,樂小菲總是笑嗬嗬的說,我上課都在睡覺,所以一點兒不累。這樣每一次老媽都會很擔憂的看著嚐嚐熬夜做作業的白小白問,兒子,要不要測一下智商。

這時候白小白總會義正辭嚴的回應道:“有病的是他樂小菲。”

晚自習的開始也就意味一天又要過去了。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孟超來了精神。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些什麼鬼。不過顯然他現在遇到困難了,盯著麵前一張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白紙,將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眉毛,扭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