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村究竟是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它在曆史中矗立了多長歲月,曾埋葬下多少凡骨。
若說以往,沒誰知道答案,當然,這亦不值得去暢想。
劉長徐倚靠在村口,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這般沉思了。
在太陽的照射下,他的思想,隨天邊雲彩浮動。
他的過往在腦海越漸清晰,那第一次進村的景象,不由自主在眼前浮現出來。
劉長徐並非此地之人,他揣著他從未對人訴說的曾經,隻身一人來到這裏。
他還記得,那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
本因意氣風發的年歲,卻有著淡遠世俗的心,在垂垂老矣,仍神光滿麵的老村長精神下,就此紮根在了此地。
在那時,劉家村是其再次光顧的地方,而其之所以選擇這裏,卻有著他不可訴說的理由。
“劉家村會至今日走向終結嗎?成曆史塵埃,灰飛煙滅。”
劉長徐望著村外沙塵彌漫的大路盡頭,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而後向村內走去。
他的人生平靜了二十年,開花,結果,他已習慣了這種寧靜且無慮的生活。
然而世事豈能隨心意,他知道,一股無法避免的風暴即將到來了,而風暴的核心,正是劉家村。
“得於它,舍於它,老村長要去了,就讓這村子,隨他而去吧。”
村子內。
老村長的木門是褪了色的暗黃,其緊閉著,在劉遷塵推開的那一刻,首先過來的是一種悶頭的迷味,而後才是一股腥然的氣息。
這麼多年來,這個屋子毅然成了一塊禁地,是他人跨入,老村長唯一會變臉怒斥的地方。
這裏麵有什麼,沒人真正知道,但是劉遷塵卻懷揣著不言而喻的味道。
劉遷塵同樣不是此地之人,他的身上攜帶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使命。
且這個使命,便是其一走十多年的由頭。
劉遷塵的身份並不簡單,九界是無垠的,在曆史中,沒人曾真正走到過盡頭。
而在九界大地之上,林立著數不清的宗門,家族勢力。
沒有誰敢說無敵於天下,隻因在明麵上,僅是冰山一角。
劉遷塵的家族很遙遠,隱匿於東漠之中,至上古殘存。
“村長爺爺在哪兒?”
劉雀從空擋下鑽進了屋中,她迷茫問道。
竹子編造的睡床,腐朽後的四方桌,斷過腿的長凳,被胡亂塗寫的牆壁,還算完整卻放著已經泛黃書籍的立櫃。
這裏麵,無處不透著歲月遺留的痕跡。
劉遷塵回過神來,心情洋溢著一絲激動,但更多的,是凝重。
老村長的房間他從未進來過,但他卻知道,並不如表麵陳設的這般簡單。
他皺眉巡視一圈,很快便來到了那立櫃之下。
楊依隻見其輕輕一掌,那兩米高的立櫃,便在她震驚的神色中,轟的一聲撼到了一旁。
劉雀眼見於此,瞪著眼,小嘴已張成了O型。
她的身前,一條閃耀著火把光影的暗道出現了。
“村長正在前方等著我們,隨我來。”
劉遷塵開口,在楊依濃濃的疑惑中,手牽的劉雀,向洞內行去。
這條暗道不算太長,僅僅片刻中,火光驟然一滅,
隨著滋滋流水聲的響起,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村長爺爺的家中藏著一條河!”
劉雀驚呼,視線的開闊,讓其看到了驚掉下巴的一幕。
楊依詢聲打量,一幅她從未見過的景象映入眼簾,如同置身於數丈之寬的溶洞之中,她的腳下,一條不知盡頭的河流,反射著銀色光彩沉靜的橫在了那裏。
“遷塵,這是怎麼回事?”
劉遷塵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凝聚在下遊。
在哪裏,一道蒼老的身影漸漸轉過身來。
“你們來了。”
老村長的眼中冒著精光,他的身上在此時透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氣質,似如仙風道骨。
“來,就此一敘。”
他揮手,一陣白霧過後,由硬石鑿刻的桌凳突兀出現在了身前。
劉遷塵仍保持平靜的走了過去。
但劉雀,卻揉捏的雙眼,一幅活見鬼,而楊依,更是被徹底鎮住了。
“你們不必心懼,我仍是你們的老村長。”
老村長見此開口,楊依的心中翻滾著重重迷霧,沒想到朝夕為鄰的老村長竟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