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中較勁(1 / 2)

顧顏中看著曾布的背影,心中十分納悶:曾布明知我的才華,為何還讓我做這些粗活。

陳廣跟著曾布走了幾步,心中也很奇怪,一直開口想問卻沒有問。

一直走出了樞密院,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曾布突然停下腳步,陳廣沒有及時停下,撞到了曾布的肩膀。

“陳廣啊,你這一路心神不寧地,是不是在想剛才那個陣法?”曾布回頭摸著胡子詢問道。

陳廣低著頭,沒有說話。

“陳廣啊,你向來心中藏不住事,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明明在你麵前讚揚顧顏中的才華,為何又讓他做雜活。”

陳廣忽然抬起頭,眼前一亮,雙手握在胸前,給曾布行了個禮說:“大人,在下是個粗人,舞文弄墨的東西不懂,平日裏也隻喜歡舞刀弄棒。但是,在下知道愛惜人才。大人,那顧顏中明明是個人才,大人為何不用?”

“哈哈!”曾布發出爽朗的笑聲,摸著胡子,“陳廣啊,我這不是不用他,而是讓把他的用處發揮到最大。”

陳廣還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曾布。

“用則不用,不用則用。”曾布故意拉長聲音,意味深長地說。

“大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陳廣行了個禮轉身要走。

“陳廣,我知道你要去幹什麼。”曾布拍著陳廣的肩膀,語重深長地說:“你記著,現在不能去跟他要那個陣法,也不能跟他走太近。我知道你為人正直,不過,你最近最好少去那個院子。”

陳廣眯著眼睛,滿腹疑團,莫名其妙地看著曾布,問:“大人的意思是?”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曾布淡淡一笑,背著手,轉身離去。

秋風瑟瑟,幹枯的樹枝微微顫動,枯黃的葉子欲搖欲落。

“呼”一陣凜冽的寒風猛然吹過,卷起地上的泥土,搖搖欲墜的樹葉也堅持不住,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緩緩地、緩緩地落到地上,發出哀怨的“沙沙”聲。

院子裏的青石板路上鋪上一層薄薄的秋霜,濕濕的,有些滑,泥土慢慢落下來,沾在石板上。

暗黃的泥土,晶瑩的秋霜,落在青黑色的石板上,時不時從空中飄落還有幾片殘葉做陪襯,別有一番獨特的秋味。

顧顏中拿著掃帚站在院子的大門口,看著滿院散落的秋葉,感歎道:落葉啊!你是在哀傷自己生命的短促。還是在替我悲歎。

他抬起頭看看這四方的院子,從這院子裏望出去,連天也是四方的。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慢慢悠悠地走著,總覺得是在不斷地向地域靠近,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悲哀,越是靠近,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明明不想來,可是,還是要來。人生總是有那麼多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他之前來的時候,還感覺這院子很大,如今看起來,像一個牢籠,把自己的人,自己的心都囚禁在此。

他忽然感覺,是自己把自己弄進了地域。現在的自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從那天見到曾布到現在,他時刻都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的才華,曾布是看到的,為什麼曾布知道自己沒事可做,還要讓自己做這些雜事。

忽然,有一陣強勁地冷風,狠狠地打在顧顏中的臉上,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瞬間好像清醒很多。

曾布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他肯定知道章惇派方天若來的目的,而我也是章惇派來的。他不用我也是正常的。

現在章惇和曾布明爭暗鬥,兩邊的勢力越來越厲害,我還是遠離他們,看看形勢再說。

“我悲歎什麼,人是三節草,不知哪節好。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我該做的事情,掃秋葉也要掃出我顧顏中的個性。”

他想著拿著掃把,在落葉最多的地方開始掃起來。他先把落葉掃成一堆,然後有在這一堆的地方的附近又掃出一堆,第二堆的高度,比第一堆的高度要矮一些。

他退後幾步,又把落葉掃到另一邊,形成一條稍微窄一點的長條。這一邊,他把這邊的落葉也掃成了高高低低的幾堆。

他站在不遠處看過去,高聳的樹葉猶如起起伏伏的群山,長條猶如一條蜿蜒的長河。

他口中情不自禁地念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哈哈!”他心中不免為自己如此快的思維,由衷讚揚自己,顧顏中啊顧顏中,沒有人欣賞你,你就自己欣賞自己咯。

“呼呼”,一陣晨風中吹過,風中夾雜著絲絲寒氣。

強勁的寒風讓顧顏中睜不開眼,臉頰向被刺刀狠狠刮過一樣疼。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從那吹來一堆黃沙,正好鋪在他所謂的河流裏,稀稀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