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中心中一直有一個雷打不動的道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什麼東西,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的,他必定是保持懷疑態度。
這瀉藥,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藥效,但又不得不用。他本想找個人試試這藥的效果如何。不過,這樣損人利己的事情,他還是幹不出來。
對於他一個做事情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人來說,這樣的不確信的等待,就是一種內心的煎熬。
他輕輕地呼了口氣,想著:都十五步了,還不倒,哪就隻有實行下一個計劃了。
他急忙打開門,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樞密院,他現在還不知道樞密院那邊是什麼情況。
他剛開門走了幾步,聽到方天若“哎喲”慘叫一聲。
方天若捂著肚子,身子稍微彎曲,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左右看看,急急忙忙往後院跑。
顧顏中嘴角微微一笑,小聲嘀咕了幾句:“這藥看來還真不是假冒偽劣產品,隻不過,效果稍微慢了點。”
顧顏中跟著方天若一起往茅房裏走,他躲在離茅廁不遠處的大樹後麵,死死地盯著方天若。
方天若剛推開茅廁門,還沒有走出幾步,又鑽了進去。
這樣反反複複三五次之後,方天若軟軟地趴在地上,雙腳發麻,站都站不起。
顧顏中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眼睛自然眯成一條線,在心中暗暗地說:讓你多拉幾次肚子,我這算便宜你了。
如果,不是你找張大人做替死鬼,我怕連累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方天若剛想走幾步,突然發現肚子又疼了,又鑽了回去。
“看他這樣子應該拉的差不多了。”顧顏中想著轉身,轉到茅廁的另一邊。
他迅速從茅廁旁邊的水缸裏,提了桶水,放在茅廁門口。他又跳到另一棵大樹上,看著方天若。
方天若剛一出茅廁的門,腳一軟,不小心撲在水桶上,衣服全濕了。
方天若大罵道:“我今天是怎麼了,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被老子碰上了。”
顧顏中躲在大樹後麵微微一笑,一會還有更倒黴的事情。
方天若衣服弄濕之後,急忙又回到屋裏換衣服。他剛換好衣服,一個門客就急急忙忙地跑來告訴他。
“曾布曾大人,讓你趕緊去樞密院。”兩個門客匆匆跑來報告。
方天若剛一踏出房門,雙腳就開始發麻,他大喊道:“快,快扶我去。”
顧顏中緊緊跟在後麵,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知道,從章府到樞密院有一段路,幾乎沒有人。他就要在那裏實施他計劃的第二步。
終於,走到了顧顏中要下手的地方,他迅速跳過去,手裏握緊刀片。
三人都忙著往樞密院趕,並沒有誰留意到,身後吹過一陣奇怪的風,也沒有留意到方天若的衣服有異樣。
方天若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兩人扶著他往樞密院走。
他們並不知道方天若後背的衣服上被顧顏中割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隙。
兩人扶著方天若,兩人各自拽著一邊,方天若後背的衣襟隱隱約約有一條很細的裂縫。
顧顏中得手之後,快速躍到樞密院中。
張大人一直盯著門口,昨天晚上,顧顏中跟他說好了,隻要看到顧顏中出現,然後衝他點頭,他就把罪名承擔下來,同時,還說,是方天若逼自己的。
方天若剛到樞密院,就聽到張大人跪在地上說:“是小的失職!小的不小心把文書給弄丟了。”
方天若親耳聽到張大人把罪名承擔下來,心裏送了一大口氣。他來的路上還在想,是不是因為張大人沒有把事情承擔下來,曾布發火了,要找自己麻煩。
張大人既然承認了,事情就好辦多了。
曾布看到兩個人扶著方天若,詢問道:“方大人這是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
方天若抖抖手,示意讓兩個人放手。兩個人剛一放手,方天若的上衣就鬆了下來,往前掉。
官員們不禁偷笑。
“大人,我昨日就把文書寫好,讓張大人給送過去,誰知道張大人半路丟了。”方天若臉不紅心不跳,像真有其事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陳廣突然大喊:“方大人,你背後是什麼東西。”
陳廣說著,走上去,握著方天若的雙肩,很輕鬆地把他轉過去。
曾布瞅了一眼,眼前一愣,暗自說道:“怎麼會在這?”
顧顏中一瞧,在心裏樂開了花。雖然穿越過來了,可手藝卻沒有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