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繞過院子,到前院的後麵去,後麵有一座彎曲的走廊,走廊的下麵有潺潺的流水,兩人站在橋上,慢慢地往前走。
“顧公子,好像很小心,每走一步都到處看。”刑恕又挑逗道。
“沒,我隻是好奇四周看看而已。”顧顏中漫不經心地應和道。
“顧公子是剛來所以才好奇,以後,這就是顧公子的家,恐怕就不好奇了。”刑恕認真地說道。
“什麼?”顧顏中十分驚訝地看著刑恕,深深地呼了口氣,勉強保持鎮定,“刑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真是看不透,一點也看不透,這玩的是什麼把戲。
“顧公子,聰明絕頂,難道我剛才說的話沒有說明白,讓顧公子沒有聽懂?”刑恕奸笑著說。
他說著語氣又加重了,說:“這房子以後就是顧公子的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要把這房子送給我。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送給我。”顧顏中絲毫不給刑恕留麵子,氣勢直逼刑恕。他再也憋不住了。
刑恕笑了笑,繼續說:“顧公子喜歡這宅子嗎?後麵還有一個花園,我們不妨到後麵看看?”
刑恕說著繼續往前走。
顧顏中卻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問道:“刑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想大人不是沒事帶我來看看房子,來找我聊聊天那麼簡單吧。”
“顧公子果然是個直爽的人。那我也不客氣了。”刑恕轉過身試探道,“方天若這樣咄咄逼人,顧公子就沒有想過要反擊?”
顧顏中聽著他這話十分詫異,忽然感覺跟刑恕說話十分費勁,因為他猜不透刑恕到底想幹什麼。每說一句話都十分被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對方的陷阱。
他在心裏嘀咕著:他是要幫自己,還是幫方天若來試探自己的呢?不管是幫誰,他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回答。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刑大人沒有關係。如果刑大人沒有什麼事的話,在下就像告辭了。”顧顏中行了個禮堅定地說。
“顧公子這話,是不相信我嗎?憑方天若上次把顧公子推到井裏,我就可以治他的罪,再加上這次誣陷顧公子,兩罪並發。我一定會秉公執法,讓方天若受到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刑恕這話讓顧顏中心中有一絲的感動,不過,他還是冷冷地說:“不用了。”
他說完,毫不猶豫,轉身,大步離去。
這一幕,他似曾相識,他深深地記得,他還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也碰到過同樣的事情。
那一年,他還是一個普通科員,他上級領導給他穿小鞋,做什麼事情都整他,處處為難他。
最後什麼工作都不安排他,讓他天天早上來上班的時候,到收發室大爺那去把當天的報紙拿過來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事情。
而且,他捫心自問沒有得罪過他的領導。
他上級的上級領導,忽然有一次找他談話,讓他在工作上有什麼困難,不公平的事情都寫出來,作為書麵材料。特別是如果某個領導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有問題都可以說。
那時候,他正聽說,給他穿小鞋的這個領導因為貪汙問題被雙規了。估計不知道是誰,知道他們之間有過節,所以才往上告。
他上級的上級領導,看起來慈眉目善,一副救世主的樣子,似乎要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為他洗刷冤屈。
上級的上級領導,還為他準備好紙筆,讓他就坐在辦公室裏寫,寫完就幫他給更上級的領導看。
顧顏中左思右想,什麼也沒有寫。就跟領導說了句話,沒什麼,我工作都很開心。說完就走了。那個領導也沒有為難他。
結果,這事情沒有幾天,他才知道,這個領導和之前給他穿小鞋的領導是遠方親戚。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脊梁骨冒出一陣冷汗,直接躥到後腦勺。
他當時不是不想說,隻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他不知道說了之後是什麼後果,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自己可以反攻的機會,甚至可以揚眉吐氣。
但是,他權衡之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而當他知道他不說是正確的之後,他心中暗暗慶幸,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從小的教育,不要在別人背後說人家的壞話。
上次他走的時候,心中還有些後悔,這次他走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
如果刑恕的頭上還有章惇,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最後隻會把自己搭進去,何必呢?方天若他遲早會收拾,不過,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