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讀其答卷大喜,撥置第二人(榜眼),初調彰信軍節度推官。他幹了幾天,不幹了,後來章惇又給他換了其他的官職,他都沒有幹多久就回來了。章惇索性讓他在府裏幫他做一些旁人不能做的事情。”
顧顏中點點頭,評論道:“怪不得方天若在章惇府如此囂張。”
“當然,在此之前,章惇就已經給方天若透露過一些他的政治思想。說也奇怪,章惇有四個兒子,但是對他四個兒子都沒有對方天若好。這也許就是章惇跟方天若投緣吧。”
“噢?那方天若在章惇府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顧顏中說。
顧顏中暗暗在心中想:這不成了極品官二代?不對,不是官二代,他不是章惇的親生兒子。
“嗬嗬!”刑恕苦笑幾聲,“方天若不僅在章惇府的地位高,有的官員,為了攀上章惇這棵大樹,都會先從方天若的身上下手。品級低,沒錢沒勢的官員,可能在朝廷的地位還沒有方天若的高。”
刑恕說著,語氣越來越狠,眉毛上挑,表情凝重,在顧顏中麵前做了個握緊拳頭的姿勢。
他身子傾斜,靠近顧顏中,瞳孔放大,恐嚇道:“顧公子,你要知道,方天若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顧顏中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恐懼,似乎自己瞬間就會被方天若殺死。
“嗬嗬!”顧顏中冷笑三聲,壓製住內心的恐懼,“多謝刑大人為小人著想,小人一定會多加小心。”
“這不是小心的問題。人家要害你,你日防夜防都是沒用的。”刑恕又放了句狠話,表情比剛才看起來更可怕,就像地域派來的勾魂使者。
刑恕又補充道:“我說了那麼多,難道顧公子一點都沒有聽出我想跟顧公子合作的誠意?”
“合作?”顧顏中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看著刑恕,“刑大人這是說笑了。刑大人乃刑部侍郎,我才是樞密院一個小小的芝麻官,我能幫刑大人什麼?”
顧顏中早就猜出刑恕的意思,隻是,他不敢肯定刑恕是真誠地跟自己合作,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顧公子在這樣裝糊塗,這話就沒法說下去了。”刑恕十分不搞笑地說。
顧顏中行了禮,十分認真地說:“在下確實不知道大人要小人幹什麼,還請大人明示。”
“下官就問顧公子一句話,願意不願意幫我一起打倒方天若。”刑恕肯定地說。
顧顏中也不遲疑,反問道:“那小人也真誠地問大人一句話?”
“什麼?”刑恕疑惑地看著顧顏中。
“大人,為何要拉攏我一起打壓方天若,或者說白了大人為什麼要打壓方天若。”
“哈哈!”刑恕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顧公子做事情果然心細。”
“其實,不瞞顧公子,我曾經也是章惇的門客之一,隻是,自從方天若來了之後,我的日子就不怎麼好過了。”刑恕表情嚴肅,臉上閃過一絲委屈。
“方天若乃榜眼出生,雖然現在官職低微,遲早有一天會坐到我頭上來。這次吏部尚書的空缺,雖然他的資曆不夠,但是他還是想坐上這個位置。如果他坐上這個位置,恐怕……”
刑恕說到這,手緊緊地握緊,眼神茫然地看著遠方。
顧顏中看著刑恕的表情,忽然感覺似成相識。方天若是榜眼,又有章惇一手栽培,很多人都把他當成是自己的死敵。
以前方天若在章惇府做門客的時候,可能他的敵人還沒有感到這樣大的威脅。如今,他又到樞密院去,恐怕很多人會為了他,睡不著啊。
顧顏中想著那一年,也是被領導穿小鞋,他本來是在市區的單位工作。
領導非要整他,讓他到郊區的一個單位去上班,說是兩個地方相互扶持。
結果,他愣是沒去郊區的單位上班。他請了一個月的病假,這個事情就這樣拖過去了。
其實,那時候的他不是因為得罪了誰,而是因為他的文憑比他們的領導高,領導擔心有一天他會起來把自己的位置奪去,因此就給他設置各種障礙。其實,領導就是不讓他上班。
此時的刑恕,想必也是擔憂方天若是榜眼,又有章惇栽培,怕有朝一日被章惇冷落,他在政治上的前途就到頭了。
方天若行事囂張,私底下不知道有沒有給過刑恕氣受。不過,看刑恕這樣子,應該是想徹底把方天若打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