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賜隻覺得這一笑像是把熊熊烈火,瞬間在他身上燒了起來。燒紅了他的眼睛,燒沒了他的理智,燒的他呼吸急促,燥熱不堪。
他看也不看,把手裏的兩個酒杯一先一後扔了出去,正好扣在了紅燭之上。火光熄滅的刹那,他低頭吻在了水色的唇上,隨即將對方壓在了身下……
看到屋裏突然陷入了黑暗,躲在不遠處大樹上的聶天青才跳了下來。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又是釋然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夜風輕柔,像是看不見的羽毛調皮的在臉上掃來掃去,帶著鄉野間特有的泥土草木氣息,讓人覺得格外踏實。聶天青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從東到西,再一次認真看了看這個收容了自己的小村莊。
他緩緩的吹起了口哨,歡快的音調中,隱隱含著點離愁,伴隨著蟬鳴,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寧靜的夜色中。
恬淡的氣氛在次日一早被無情的打破了。
聶水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在天賜懷裏。兩個人都是光溜溜的,再加上身體的不適,完全可以確定某些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她憤怒的尖叫著,一巴掌拍醒了對方:“聶天賜,這是怎麼回事!”
等對方醒過來,還沒等開口,她就撲上去又打又咬,像條瘋狗似的。這個狀態把聶天賜嚇壞了,倒不是怕自己會死,而是擔心水色承受不住真的發瘋。
他用力抱住水色,大聲喊著和她解釋。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水色終於停止了單方麵的廝打,像個斷線的木偶似的不動了。
聶天賜心裏很慌,翻身坐起來摟住她,輕輕搖晃著:“水色,水色,你不要生氣,天青也是為了我們好。我,我是真心愛你,喜歡你,想要娶你的。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比天青對你還要好,我發誓!”
出於一點不可言說的私心,聶天賜並沒有告訴水色,下迷藥的事是他自作主張,姑且讓天青為了自己的幸福再當一回墊背的吧。
對方說的什麼她一句也沒聽,整個人還沉浸在被騙婚的打擊中。聶天青竟然是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不想娶自己也就罷了,做什麼要讓自己嫁給別人?還教天賜這種齷齪的方法,給自己下藥!
好半天,她慘白著臉,渾身顫抖的問:“你真願意一輩子對我好,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當然,當然!”
“好,那你現在就隨我走,找到聶天青,一刀劈死他個兔崽子!”說著她當真掀了被子,不顧赤身裸體就要下床。
聶天賜嚇的魂飛天外,趕忙死死抱住她,語無倫次的勸說著。讓她顧念往昔的情分,不管怎麼說他們已經成親了,天青也已經遠走他鄉,算是受到了“懲罰”。
“你懂什麼!”水色猛地甩開他,滿臉淚痕的怒吼,“他知不知道,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有多痛苦?”
看著水色的頸上因為喊叫蹦起的青筋,聶天賜沉默良久。雖然這句話傷害了他,但是水色並不覺得內疚,心頭甚至隱隱有一種報複的快意。她對聶天賜到底如何,對方一直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了還要這麼做,那就要承受後果。
誰知很快,聶天賜就看著她的眼睛,平靜的說了一句:“他知道,否則他為什麼不娶你?”
水色聽罷先是呆了呆,然後整個人都委頓了。是啊,他當然知道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有多痛苦,可是……他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這麼多年,自己掏心挖肺的對他,他居然還能如此狠心!
天賜看著她那種不甘又委屈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麼,於是他嘴角露出一個嘲諷又苦澀的笑容,然後輕聲問:“你的心,難道就不是石頭做的嗎?”
這句話無疑給水色再次造成了強烈的衝擊。
相交多年,聶天賜是非常了解她的脾氣的,既然柔情打動不了她,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用這種方式打碎她所有的幻想,好讓她認清現實,心甘情願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