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知道熊倜在試圖安撫她,她還是禁不住害怕:“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你跟過去也沒便宜可撿的。我雖然喜歡路見不平,但這樣的不平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熊倜心中也打了一會鼓,可最終還是拿定了注意:老子缺的就是絕世武功!危險越大,收獲越豐!如果能趁機幫他們一些忙,定然能加入他們的門派!
那姑娘見熊倜躊躇一陣後堅定地向前走,顫聲道:“你自己去吧,我還是去錦官城行俠仗義去。”
她轉身要走,忽然“噗”地一聲,柳樹上又落下一堆紫紅色的東西,正掉在她麵前,是被腰斬那人的大腸。
“啊!”姑娘大叫一聲,對著熊倜喊道,“等等我!”
兩人一同前行,熊倜突兀地問道:“連唐家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你說是誰敢招惹呢?”
姑娘心有餘悸,並不答話,隻默默地跟著,又走出了十餘米。
“呦,堂堂女俠,怎地連話也不敢說了?”熊倜說著忽然低喝道,“別動!你聞聞,是不是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熊倜低頭看去,前方的泥土地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小的隻碗口大,大的及腰粗。
姑娘道:“這裏是官道,應該極為平整才是。”
熊倜拍掌道:“霹靂堂,是霹靂堂!他們用火藥劫了喜轎!”
可他轉念一想,這麼多火藥一齊爆炸,總要有人傷亡才是,屍體呢?
於是道:“咱們去道路兩旁看看,看泥土有沒有翻動的跡象!”
果然是有的。
官道以左六個,官道以右八個,總共十四處新翻的泥土,埋了十三具屍體,有一處埋的是斷肢。
那姑娘忍不住惡心,道:“看來霹靂堂留下了幾個人善後,隻是這幾人也十分匆忙,來不及掩蓋好。不過霹靂堂在江南一帶,竟然大費周折跑到蜀地來,不知是尋仇還是奪寶。這可是大不平,我若是拔刀相助,怎麼也要算做了十件好事才行。”
熊倜仔細找了找,地上雖有血跡,但是沒有斷木和木屑,證明儀仗隊有人陣亡,但是喜轎並未出事。
二人繼續行進,越是向前走,路上的屍體越多,不出七十米的距離,已有近百具屍體,有紅衣紅褲的儀仗隊,也有紫色勁裝的霹靂堂堂眾。
熊倜歎道:“看來是陷入了苦戰,霹靂堂再也派不出人手來清理戰場了。”
到了這時,熊倜已經不再抱著投入門派的心態,他隱隱覺得,已太平了十餘年的江湖,又能喚起這腥風血雨的,很大可能就是他渴慕已久的日月劍!
猛然間,熊倜聽見了一聲呼哨,片刻之後“砰砰砰”的火藥爆炸聲音接連傳來。
熊倜不禁加快腳步,心道:他們就在前麵!
這段路乃是一段陡坡,熊倜自上而下看去,終於見到了出城的喜轎。隻是一番鏖戰加上方才的幾番爆炸,使得喜轎旁多了幾十具屍體。
儀仗隊此時還活著的不足四十人,而霹靂堂的人也隻剩下了十餘個,現在是三打一的局麵,但是霹靂堂的堂眾武功高出不少,是以場麵陷入了短暫的平衡。
熊倜拉著姑娘找到一棵樹作為掩體,靜靜地看著局勢的變化。
隻見臨近喜轎的一處,一名大漢驟然暴起,死死抱住霹靂堂的一個頭目,另外兩個立馬撲上,準備趁著他被製住扭斷他的脖子。
霹靂堂的頭目見自己性命危在俄頃,手中突然多了一粒拇指大的鋼珠,用食指撥弄了一下就放入那大漢後背的衣服裏。
“砰!”
那鋼珠竟是個小型炸彈,那大漢衣衫被炸破一個大洞,通過衣洞已然可以看到他的肋骨,眼見是活不成了。
這大漢熊倜認識,正是怒瞪唐家人的那個左首的轎夫。
不過那轎夫臨死前手已攀上霹靂堂頭目的脖子,準備扭斷,這一炸之下扭變成了扯,部位也從脖子偏到了衣服。
隻聽“刺啦”一聲,那頭目後背的衣服被從頭到底撕開,然後轎夫倒了下去,他便趁勢遠遠跳開,躲開了隨後而上的二人。
在他轉身的時候,熊倜遠遠地看到那頭目背後刻得有字,頭一個是“大”子,後麵便看不清了。
但是有人卻看得真切,此人正是右首的那個轎夫,他朗笑道:“我們化成喜事的儀仗,便是不想擾官不想擾民更不想擾江湖,但絕不是怕了誰。我們途經此地,連蜀地的霸王唐門都不敢跋扈,我還道怎麼和唐門實力相去無幾的江南霹靂堂敢來橫插一手,原來閣下竟然是保定大風堂的人!隻是大風堂既然出手,又何苦屈尊扮成霹靂堂的模樣?”
熊倜一驚,原來頭目身後所刻乃是大風堂三字,那不是當今武林第一大幫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