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轎抬喪(1 / 2)

不多時,熊倜又一次坐在了酒樓的二層,這次他卻是個食客。

隻有他和抓他的那姑娘兩個人,他卻老實不客氣地點了六個菜,此刻正拎著一隻鴨腿大快朵頤。

那姑娘看著熊倜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道:“如此幾番相遇,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故知了,身在異鄉,也隻有找他聊聊天。”於是道:“我離家出走時自己許下重誓,非要自己闖蕩闖蕩江湖,做足一百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事才肯回家,在你身上就拔刀了七八次啦。”

“糟糕糟糕”,熊倜道,“我是最不願意跟人交心的了,你這話一開頭,我就知道後麵要問許多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不願多說,說了你也未見得會信。”

那姑娘道:“好,那你自己付這一桌子的菜錢,你若付不出我便替老板打你一頓,又做了一件善事。”

熊倜拗不過,放下鴨腿骨,道:“我說我遍訪各地,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尋找‘日月劍’,你信麼?”

那姑娘道:“那是傳說中的東西,是否真的存於世上都未可知。”心下卻吃一大驚,她記得父親曾反複說起這段傳說,日月劍是兩把劍,朱元璋就是靠這兩把劍打下大明的萬裏江山,江湖上流傳著一句歌謠:日月劍,分陰陽!陰劍決生死,陽劍定興亡!

熊倜道:“養母臨終前告訴我,日月劍是不祥的東西,我便是因為它們才成為孤兒,她不讓我去尋。但是我想了解自己的身世,所以我十四歲開始就下決心要尋找日月劍!”

熊倜酒足飯飽,心裏惦念著拜入大門派,習得絕世武功,話鋒一轉道:“你是女子,我是梁上君子,我問了你數次你都不肯告知命姓,便是女子不中意君子,君子知趣,隻好告辭,咱們後會有期。”

熊倜話沒說完,人就躥下樓去,那姑娘想要去追,卻被隨後而來的酒樓小二攔住道:“小姐,您的飯錢還沒給。”

熊倜下得酒樓,心中推算,自他被那姑娘搭救直到方才吃過飯,過了已有小半個時辰,儀仗隊應該早已出城門,不過此去隻有一條路,儀仗隊又走不快,自己緊走些,定能追的上。

他出城門走了盞茶時間,不料竟遇到一熟人,便是那第一個被他偷去錢袋的本地人。

熊倜大喜,迎上去問道:“大叔,怎麼回來了,新娘的轎子呢?”

哪知那大叔語氣又驚又怕:“格老子地,都是江湖高手噻,跟著跟著跟不見咯!”

熊倜更是高興,那兩百來人若都是健步如飛的好手,非得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才拿得出的陣勢,於是向那大叔道過謝,又匆匆趕路。

這一去足足有一個時辰,回首早已望不見錦官城的城牆,熊倜持續趕路倦得不行,在路邊尋了一棵大柳樹來乘涼歇腳,心中想著怎麼才能引起那領頭人的注意。

突然,翠綠的柳條中間,有幾綹黑絲滑了下來,嚇了熊倜一跳。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姑娘又追到了,她運起輕功倒掛在柳樹上,竟是想嚇唬熊倜,那黑絲自然是她的頭發。

熊倜道:“姑娘你快下來,你身後怎麼有血不斷在滴落?”

那姑娘道:“還想反過來嚇唬我?你一準是又去做偷盜事,我這次非把你綁起來不可!”

熊倜一臉的嚴肅,道:“你若是不信,看看地上。”

那姑娘低頭細看,原來熊倜並沒有撒謊,地上果然有一小灘血跡,而且不斷地有鮮血順著柳條一滴滴滴落在地。

熊倜心道,這次你總該乖乖下來了吧?豈料那姑娘一見血直接暈了過去,從樹上跌下。

熊倜趕忙過去接住,又用水袋中的水猛潑她臉。待她幽幽醒轉之時,哭笑不得地道:“女孩子家家,又暈血,就不要學別人闖蕩江湖。”

那姑娘卻要麵子:“你呢,你沒武功還不是學人家闖蕩江湖?我有武功更是要行俠仗義!”

熊倜知道和她理論不出結果,就站起身來,想看看樹上鮮血的來源,但是這棵柳樹比較高,站得近了根本看不到樹上。

熊倜咬咬牙,伸手拽住淌血的那幾根柳條上下左右死命地晃動,不多時,一個二尺多長的亮紅色的東西“噗”地一聲,從樹上落地。

——那是人的殘肢,從腹部到兩個腳板。有人在這柳樹上被腰斬了。

熊倜伸手捂上姑娘的眼睛,低聲分析道:“他被腰斬後,上半身應該是掉在柳樹另一側的河水中被衝走了,看這紅色的服飾,應該便是儀仗隊的人無疑。可是他們那麼多人,又有誰敢和他們動手呢?”

他猛然想到,當時和儀仗隊一起出去的,應該還有十餘人,此間隻有這一條路,自己一路走來隻見到大叔一人回去,動手的人必然有那十幾人!

熊倜指指地上,道:“老子要了命也上不去這大樹,這人能上得,武功肯定不低,還不是死於非命,可見混江湖不一定要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