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無涯!徒兒,不管你過去如何,但你現在進我佛門後,便再與其無辜。但人不可無名,我便提前賜你一個法號。”
“我記得你曾與我說,隻要這苦海還在一日,便終會有人陷在其中,無法自拔。我佛門自傳承開始起,便皆想著渡世人都出這苦海來,但我觀你心裏似乎對此藏著個大宏願。你又恰好排到我座下“心”字輩來,雖然苦海無邊,但也是由滴滴涓水彙成。世上之事最難有心。你從今的法號便叫做心苦!”
陸無當聽到最後,稍稍一品後,隻覺得滿嘴苦味,不由的翻了翻白眼說道
“師父,你取給的我這法號,雖然好是好矣,但念出口後,卻怎麼不是個味。既然大海終究是滴滴涓水彙成,還不如直接叫心海好些。至少是比‘心苦’能念出口點”
青草和尚輕笑一下,然後似是帶著一團和氣的道:“既然你嫌為師賜的法號,想改也不是不可以。但在之前為師需得給你算下因果二字”
陸無當奇道:“因果?莫非我之前種下了什麼惡果,招來什麼果報?”
這回倒輪到青草和尚略奇道:“沒想到你還略懂些因果報應來。這也好辦了些,省的我多費些口舌。這世間諸行皆成因果,皆有因果。譬如你看……”
陸無當能懂這些佛家因果,倒是與他晚年“賦閑”陸家,無奈下偶爾觀些雜七雜八的閑書有關。
而青草和尚說到此處,隨手一轉,手中就多一節了似是剛截下來的樹枝,微微一笑道
:“就像我此時從這路旁摘下來的樹枝一樣,你覺得這是一事之因,還是一事之果?”
陸無當不覺思索,但良久後卻發現還是不能回答,隻能搖頭以示不知,但他隱隱已有了一絲靈光。
青草和尚見他無奈搖頭後,接著道
:“非但你要搖頭,便是我也要搖頭。因為這既是一事之因,也是一事之果。因既是果,果既是因。有果而後有因,入我佛門修持要比其餘各教統更重因果二字,你雖然因為我佛門可以擺脫過去之果,但還需要以佛法修持來化解,才能真正擺脫。否則你雖然一日在我佛門便一日無懼後果,但前因若不得化解,便會因果滯礙,修為不得存進。”
陸無當聽到這卻是喜笑顏開的道
:“師傅,我懂!我懂!就好比借錢來做生意一樣,賺到錢來,就得先把欠債還了。否則下一次若再想去向同一家借,可就難了”
青草和尚聽後一愣,笑道
:“也罷,也罷。隻要你能理解就好,你現在借未來悟道之果,種今日悟法之機。從今以後,隨著你的水磨功夫,你的悟性便會一點點大開。這也是這漸、頓之法的真正厲害所在,早知道根骨、悟性雖皆是天定,但根骨日後還可借些天地間的天材地寶來改變,唯獨這悟性卻難動分毫。但你現在可有日後的大因果,要你自己決定”
同時他心裏也是不由一歎,眼前這人根骨奇差,年歲也算不小,心性雖說有時候異常老成,但也時候也是極端的飛揚跳脫起來,可以說諸般無上品,卻不知為什麼之前那麼些良才美質沒成功的事,卻是讓他給成了。
陸無當感受著心鏡中這和尚似是發出的幽幽一歎,也是一陣無奈,但若不裝出這幅樣子,又叫他如何。自己雖然換了這副年輕的樣貌,但也該有四十來歲,可自己倆世歲月加起來也有百來十歲了,若不表現的自己舉動年輕些,一味老成,才更易啟人疑竇。但他畢竟是老臉裝嫩,有時候自然顯的過分了些。
陸無當再顯出一副奇色道:“因果?還是我接下來的大因果,卻不知道究竟是,師傅快莫說出來吧!”
這邊青草和尚辛辛苦苦終於等來了想要聽到的回答,暗道還不入我甕中,雙目垂然道
:“卻是和你接下來在我寺中的職責有關。既然你已經是我小惡寺的僧眾了,就必須操持任務起來,而我寺分為西序班首,東序班首和執事,這大致三種任務分工。”
陸無當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但仍是壯著膽子問道:“這三種任務又是要幹什麼”
青草和尚嘿然暗道毛頭小子不知死活,但依然一本嚴肅的道
:“那好,你仔細聽著這三種任務之中分別有
西序班首:首座。西堂。後堂。堂主。書記。知藏。參頭。祖侍。燒香。記錄。聖僧侍者。
執事:殿主。寮元。鍾頭。鼓頭。印房。夜巡。清眾。香燈。司水。耆宿。閑住。護病。打掃。行者。淨頭。
東序班首:都監寺。監院。維那。副寺。庫頭。知眾。知客。照客。悅眾。典座。值歲。知浴。監收。衣缽。湯藥。侍者。莊主。
執事:化主。寮元。寮主。副寮。延壽堂主。淨頭。米頭。飯頭。茶頭。園頭。磨頭。水頭。炭頭。菜頭。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