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母親死了,那個女人還有滋有潤的活的很好。”尹紀陰測測的抬起頭。
注意到他眼中的陰鷙仇恨,東方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恨就好,有恨就代表她有希望了。
“你想不想報仇,你母親的死可是她間接造成的。”東方藝開始布網。
尹紀一愣,收起眼中濃烈的情緒,他搖了搖頭“:不。”
“為什麼?”魚兒想要逃跑?
“母親說隻要我好好的活著,她不要我做出什麼她不想看到的事來。”
“所謂的她不想看到的事?”
“找那個女人報仇。”
真是太良善了,怪不得她鬥不過那女人,東方藝皺眉。
“那你想麼?”拋魚餌。
“做夢都想。”自從他懂事以來,一直想著的不是以後會成為怎麼樣的大人物,而是長大之後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弄死那個欺負他母親的女人。
“你母親被欺負的樣子你現在還記得麼?”
“怎麼不記得?大冷的天,她因為懷著孕想吃葡萄竟然要還在發高燒的母親去給她買,嗬,我叫父親的那個人呢,他在一旁給他未出世的女兒讀故事書。”尹紀說道最後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也就是那次,母親買好了該死的葡萄,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司機及時叫了救護車,人是救了回來,但醫生說腿部肌肉壞死,要截肢。那年他六歲,母親三十剛出頭,她在最好的年紀卻遇到了最壞的事,而那一切都是那個女人造成的!
東方燕又拋了一把魚餌“:尹嘉,你記得他是怎麼死的麼?”
哥哥,是哥哥。尹紀徹底陷入某段痛苦的回憶。
那年他十歲,哥哥也十歲。
尹家的後花園,尹書穿著白色的裙子活像個小天使,但對尹家兩兄弟來說她就是魔鬼一樣的存在。
三歲的尹書指著麵前的一堆花叢,奶聲奶氣指使一旁站著的兩兄弟“:你們,過去幫我摘一束花來。”
彼時,兩兄弟在一聲接一聲的打噴嚏,他們都對花粉過敏。
“你們聾了麼?”被父母嬌慣的不像話的小女孩尖叫,從來沒有人可以忽視她。
尹紀攔住體弱的哥哥,準備仗著自己身體強壯一點,快點摘完快點回來。
不想,一向內向不愛講話的哥哥這次強硬的推開尹紀的臂膀,“:小紀,你的花粉過敏症比我嚴重。”
沒等尹紀反應過來,尹嘉已經捂著鼻子朝花叢走去。
花叢裏的花多種多樣,玫瑰,月季,山茶,海棠,迎春......尹嘉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摘花。
尹書看到一旁開的正盛的玫瑰,奪目耀眼“:我要那個。”
玫瑰多刺又難摘,尹嘉一直盡量的躲開它,沒想到最後還是躲不過。
沒辦法,尹嘉放開捂著鼻子的手,用兩隻手去掰玫瑰花枝。
“阿嚏,阿嚏。”幾乎是剛放開手,尹嘉的噴嚏聲就響了起來。
隨著“阿嚏”聲越來越小,尹紀終於按耐不住的向前“:哥哥,我幫你一起摘。”
尹嘉回過頭,臉色蒼白如紙,他揚了揚手上的三枝玫瑰“:我好了。”撿起地上剛才摘好的花,他往回走。
尹書這時小聲抱怨“:三枝這麼少。”
“咳咳,你的花。”尹嘉不打噴嚏了,他開始咳嗽並且呼吸有些不正常。
尹書接過花就跑開了,留下驚慌失措的尹紀麵對大口喘氣的尹嘉。
仆人找到兩個小少爺的時候,尹嘉已經差不多還剩下一口氣。
又是醫院,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孩子近距離的觸碰花朵,繁雜的花粉使他喉嚨和氣道水腫,呼吸困難之下窒息而死。抱歉,我們盡力了。”
尹嘉的葬禮辦得隆重,尹家請了和家族有往來的所有人。
尹家現任當家人懷抱著可愛的小女兒,摟著美麗的妻子,聲音哀傷“:願我的兒子在天堂能過得開心幸福。”
古雅堂雙手放在尹紀的肩上,臉色蒼白哀戚“: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人生一件極悲的事,可憐小紀小小年紀就沒了哥哥,以後我一定會給他加倍的愛。”
一場沒有事先彩排但配合的無比默契的話引得坐在底下的一群傻瓜爭相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