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二十九年春末,東璃國君焱侯抽派部分兵力進駐京都附近的半山亭,據說原因是安陽郡主與闌王爺於清明節時在此遭遇匪徒暗殺,所幸得蒼天庇佑,安然無恙……
陌風匆忙的推開隨心閣的門,“曦兒,你沒事吧?”
夜曦端起茶盞,隻是並未喝一口,她直直的盯著陌風半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陌風一愣,“沒有啊!”他斬釘截鐵的說著。
夜曦眼神忽然變得淩厲異常,她猛的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朝桌上一丟,茶水皆打翻在桌上,隨處亂滾的茶盞“啪……”一聲掉到地麵,碎了……,茶水沿著桌沿流下,她冷冷的打量著陌風,並未說話,可強大的氣場頓時讓陌風覺得壓抑。相處六年,夜曦即使碰到生氣的事,也斷不會這樣子……
陌風即刻慌了神,抱拳單膝跪了下去,夜曦還是一句話也不曾有。若是以往,夜曦絕對會扶他起來,可現在卻沒有任何動作……陌風更加確定,一定有什麼事讓她特別生氣了,而能讓她發如此大的火的隻有閣裏的事務,難道……
陌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埋下的頭更朝下埋了埋,“陌風知錯了……”他心虛的說著,連頭都不敢抬。
“陌風……是不是我人不再龍騰,你們便敢無視我的存在了?”夜曦踩過摔碎的茶盞碎片,“嚓……”碎片在她腳下粉碎,她緩緩走到陌風跟前蹲下,俯身在陌風的耳邊,冷冷的說著。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可陌風卻在話裏聽到了嗜血的怒意。
“回主子,我等不敢……”陌風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欺騙就是欺騙,即便有任何理由,也是欺騙……
“說,為什麼要騙我……”夜曦就這麼蹲著,紅色的衣裙拖拽在地,“上次我問就過你,閣裏如今怎樣?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都好的,怎麼就幾個月時間,朝廷便知道我祭靈閣便是五府滅門案的主謀,還追到了我們總壇?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陌風……”夜曦一字一頓,直聽得陌風一陣膽寒。夜曦怎麼可能不氣?若不是自己從半山亭崖底回來途中聽到這個消息,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還打算瞞自己多久……
“陌風知錯,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主子,我隻是想著祭冥會處理好的,所以,想給他一個機會……”陌風越說聲音越小。
“我走的時候交代過,若五府滅門案的事敗露,讓祭冥將我們事先收集的五府的罪證刊印成冊,散發到龍騰市井,為何他沒有照我說的做?是沒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吧?嗯……”夜曦的話語依舊冷淡,可她越是冷靜,陌風就越是害怕。
“回主子,陌風……不知……”
“嗬嗬……陌風,做的好,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幫他瞞著我,果真是好樣的……”夜曦冷冷的笑著,聲音有種穿透耳膜的威力,聽得陌風直起雞皮疙瘩。笑聲過後,屋裏便是一陣恐懼的死寂……靜得讓人覺得呼吸都是一種無恥的噪音……
“現在我不想追究你們的責任,給我即刻傳書與冉涼,三天之內務必查清祭冥如此行事的原因……”夜曦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陌風,屋裏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是……”陌風起身,朝屋外飛奔而去,徒留隨心閣的門吱嘎吱嘎的在風中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