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原因呢?王上以前可是對嬸娘很好的,而且還跟叔父爭奪過嬸娘的,怎麼會突然對嬸娘下那麼狠的心呢?”
雖然痕妝所說的話讓他震驚,甚至於讓人無法相信,可是他卻不由自主地認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因為,除了這一種猜想之外,他實在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解釋了?
那麼,這件事情最根本的,也是決定這件事情發生與否的關鍵,動機是什麼呢?
“因愛生恨?可是,人家都成親十幾年了,這個時候會不會有點兒太晚了?”
痕妝猜測著。這個問題,也是這幾年來一直困擾著她,讓她想不明白的。
“那會兒孩子都十多歲了,確實有點兒晚了。可是,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原因呢?”
莊琉森也開始思索著,猜測著。
兩人都漸漸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維中,久久沒有言語,使得剛剛還有幾分熱鬧的屋子一下子便冷清了下來。
“算了算了,這個問題那麼深奧,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得明白的。你先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出宮去才是正事。在這宮裏,我隻怕連個覺都睡不安穩。”
痕妝突然出聲,打斷兩人的思緒。從醒來看到這屋子裏的陳設她就知道,趙王肯定是把她留在宮裏了。怪不得她連覺都睡得那麼不踏實,盡做噩夢呢!
莊琉森這時也才回過神來,聽著痕妝的話,頓時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早就辦妥了。你醒了,就能‘移駕’咯!”
“早說嘛!害我在這裏呆這麼長時間。快點兒,我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呆著了。”
痕妝說著,便慢慢地移動著身子。傷口被扯得生疼,沒移動一點兒,倒是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一時間,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臉上又是一片慘白。
莊琉森看她這樣子,趕緊跑了過來,製止她的動作:“停停停,你一個傷號,還是讓小的來代勞吧。”
說著便慢慢地扶著痕妝站了起來,又說道:“得罪了。”便一把打橫將痕妝抱了起來,大踏步地往門外走去。
“小莊子,走快點兒。”痕妝沒有半點兒扭捏,反而將一雙藕臂掛在了莊琉森的脖頸上,以保持身體的平穩不動蕩。
“是!”莊琉森笑著答應一聲,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西苑。”走到西苑門口,莊琉森停下了腳步,詢問地看向痕妝。
痕妝點了點頭,他便轉身,走了進去。
獨孤焱寢殿的門開著,走進去,隻見獨孤焱站在窗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頭頂的天空。
幾隻春燕在空中滑翔而過,隻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到莊琉森開心的聲音:“火火,看本公子給你把誰帶來了?”
轉頭看去,隻見莊琉森懷裏抱著那個他一直擔心的人。獨孤焱正要踏上一步迎過去,卻沒有站穩,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朝前倒去。
莊琉森看這樣子,趕緊將痕妝放到了身邊的椅子上,便一個箭步飛了過去,趕忙接住獨孤焱的身體。
卻聽見身後傳來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回過頭去,卻見痕妝滿臉痛苦地趴在地上,雙眼滿是哀怨地看著莊琉森,說道:
“琉森,我知道你最愛你們家火火。可是,能不能也稍微顧忌一下我的感受?你哪怕把我反過來扔在地上,讓我趴著也好啊!”
痛死她了!
莊琉森苦笑著看看獨孤焱,又看看痕妝,無奈地說道:“我終於體會到手忙腳亂的感覺了。”
說著,便率先將獨孤焱扶到了床上,又走過去抱起痕妝,讓她趴在一旁的軟榻上。
一個屋內,兩個病人,而且都是行動不便。莊琉森這會兒恨不得自己能多長出兩隻手,兩隻腳來,好應付這種繁亂的場麵。
兩個病人看看彼此,再看看莊琉森,齊齊笑了起來。
在西苑呆了半晌,莊琉森便又抱著痕妝出了宮。幸好侯府的馬車夠大夠寬敞,進宮之後,莊琉森又吩咐人去西苑要了幾床被褥,痕妝一路趴在被褥上,感覺比平日裏坐馬車還要舒服。
為了照顧痕妝,馬車隻是晃晃悠悠地前進。三子也不驅馬,任由馬兒按照自己的速度走著。本來平日裏不過一刻鍾的路程,今日卻走了近兩柱香的時間。
莊慶淩早得到了兒子派人帶回來的口信,一應用品也都準備齊全了。莊無涯也趕來了侯府,同莊慶淩一起站在門外恭候著。
為了更好的養傷,而不用擔心被打擾,也順帶把那些借著探病的名義來討好的人都拒之門外,痕妝接受了莊琉森的建議,去侯府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