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身體陡然變大,幾乎占滿了整個小院。它大張著血盆大口,正對著三子,滿眼戒備。
三子趕緊跳出老遠,站在莊琉森身邊,護著莊琉森往後退。
莊琉森仰頭看著黑子,心中對這隻上古神獸多了幾分敬佩。
莊琉森撥開三子的手,吩咐道:“三子,你留下,我去看看。”
說著,不顧三子的反對和其他人的擔憂,莊琉森又再次朝傳說中的上古神獸走了過去。他的心裏,有一種奇怪的相信,這隻神獸對他,絕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
隨著莊琉森的靠近,所有人都吃驚的發現,那隻龐然大物又恢複了之前的大小,那麼溫順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次,莊琉森更加大著膽子,大踏步地朝黑子走了過去。
他走到黑子的眼前,指了指黑子身上的女子,問道:“你是要我救她嗎?”
黑子悲傷地點了點頭,嗚嗚咽咽地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傷心。
得到一隻動物的回複,莊琉森雖覺得驚奇,卻又似乎是在預料當中一般平靜。
他緩步走了過去,身上扶起神獸背上的女子。烏黑如瀑的墨發下,那張蒼白而精致的小臉,他再熟悉不過。
這,竟是那個他日思夜想,每每在夢中才得以相見的人!
“勤兒?!”
莊琉森驚呼出這兩個字。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莊琉森的懷中。一雙雙眼睛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而莊平和莊靜在看清楚莊琉森懷裏女子的那張臉的瞬間,也顧不上再害怕黑子,或者是因為黑子此刻的身體不過一隻小貓兒大小,讓他們忽視了它的存在。
兩個孩子飛奔到莊琉森的身邊,緊張地看著莊勤。
她虛弱地緊閉著雙眼,臉頰蒼白一片,呼吸輕淺,若不仔細去聽,幾乎無法分辨她到底是死是活。
黑子嗚嗚地趴在地上,不停地拱著莊琉森的腿,似乎在提醒著莊琉森趕緊清醒過來,先救人要緊。
腳邊毛毛的觸感,讓莊琉森想起將莊勤駝來,突然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又想起懷中的女子此刻身體的虛弱。
再顧不上其他,抱著莊勤,莊琉森三步並作兩步便離開這裏,跑向先前莊勤在侯府時所住的房間。
邊跑還不忘囑咐一眾在場的下人:“快去請府醫!”
眾人此時也才終於回過神來,心中卻依舊驚疑不定。腦海中想著小侯爺懷裏抱著的女子,滿腹疑惑。
那個人是誰?小侯爺居然抱著她去了痕妝姑娘的院落!自從痕妝姑娘突然消失不見以後,小侯爺可是每日都親自打掃,甚至要求誰都不許進去那所院落的,今天居然抱著那個女人進去了!
小侯爺叫她什麼,勤兒?那個女人一看年歲,都可以當小侯爺的爺爺了,小侯爺竟叫得那麼親密?難道小侯爺喜歡……
再不敢往下想,眾人齊齊打了個哆嗦,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猜測。
莊靜牽著弟弟,小跑著跟在莊琉森的身後,兩雙眼睛不停地看向莊勤的臉,皺著眉頭。
這個人怎麼跟痕妝姐姐長得那麼像?可是,痕妝姐姐沒有這麼老啊!
莊勤所住的院落離莊靜和莊平兩姐弟所住的院落並不遠,隻一盞茶的功夫,莊琉森便踢開了緊閉的房門,小心翼翼地將莊勤放到了床上,拉過床上的被子幫她蓋好,動作輕柔地幫莊勤將有些淩亂的發絲理好,眼睛不時看向門口。
黑子寸步不離莊勤,莊琉森將莊勤放到床上後,它便從人縫中跳到了床上,圓滾滾的身子越過莊勤的身體,頹喪地走到莊勤的頭邊,趴在枕頭上,在莊勤耳邊不停地嗚嗚咽咽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莊勤痛苦地皺著眉頭,五年過去了,母親的死始終都是她心中最深最深的痛。
是親人要殺死她們……她們的親人,不就是父親嗎?可是,父親為什麼要殺死自己和母親?
想了五年,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決定去邯鄲,決定親自去問問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殺了自己和母親?為什麼要那麼心狠手辣?
她來了,卻發現自己把一切都猜想地太過簡單了。
府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門口,下人們圍成一團,你爭我搶地向屋內看去。他們小聲猜測著床上躺著的女人的真是身份。
莊琉森此刻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莊勤的身上,為府醫移開位置後,他依舊緊緊地盯著莊勤的臉,心中一片疼痛。
他原以為,獨孤焱會好好照顧她的……
燕王宮裏,婚禮被迫中斷,好在新郎新娘已經拜過了天地,禮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