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一抬直接進了黎洲驛站,驛站是來往官員的住所,李欽差暫且住此。
但自從陳岑進了驛站以來,卻是一連幾天未曾再見到李欽差一麵。
陳岑倒也樂得自在,一連幾天都跑來幫著廚娘王大娘做飯。
王大娘是個寡婦,丈夫死後,憑著一番廚藝在這當上了廚娘,薪酬不高但糊個口也能湊合。
此時她正快速地切著一顆大白菜,邊招呼陳岑道:“姑娘,白菜快完了,趕緊的,多洗幾顆!”
“誒,好!我這就去洗!”陳岑爽快地答著,麻溜地放下手中攪粥的鍋勺,拎起堆積在地上的幾顆白菜,轉到門口的水盆洗菜去了。
“這旱災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眼下粥棚那領粥的,隊都排到城門那去了!”王大娘語氣誇張地說道。
陳岑把手上洗好的幾顆放到了灶台上,笑道:“這才幾天災民就這麼多了,難怪欽差大人好像很忙?”
“那可不!”王大娘說著又像想起什麼,接道:“說起欽差大人,我今個早上聽守門的說哦,知州劉大人那派來了個下人,說是,怕欽差大人在這驛站住著不習慣,想請欽差大人上他們家住去!”
“那欽差大人去了?”
“嗨!那倒沒有,他給回絕了,讓那下人回去報,就說住這粥棚離著近,方便點。”王大娘說著卻見前頭粥棚幫忙的又有人來催,趕緊加快手上的活計。
陳岑聽聞此事不禁一笑,自己是時候回府了。
果不其然,當晚陳岑便見到了多日不見的李大人李淳景。
“你是劉川的人。”李淳景並不想廢話,他眼下忙得腳不沾地,要不是今早劉川那邊來了個下人,他都顧不上理這事。
“大人何出此言?劉川……?那又是何人?小女不知。”陳岑仍是一臉懵懂,恍若不知。
“哼!本官沒空陪你廢話,三日前你與劉知州夫人在錦繡客棧見麵,密談了一刻鍾才出來。可有此事?”
“大人饒命!小女……一時鬼迷心竅,小女……”陳岑臉色劇變,迅速跪下,言語之間竟是承認了李淳景所言
“劉川離間我與開國公府,不過是阻你開國公府的飛升之路罷了!而你父親既將你送到我床上,你也知這是為的什麼。你說,你做的這些要是被你父親知道……”李淳景陰惻惻說道,
他一日前給劉川家送去了一幅內有玄機的山水畫試探,沒想到一個中午就被退了回來,如今又查出陳岑與劉家有過接觸,事實擺在麵前他不得不將此前的事都聯係到一起,心中便有了計較——這劉川不僅不同自己上同一條船,這是還想要離間了自己與開國公陳家,讓自己在這黎洲城中孤家寡人,寸步難行!
“大人饒命!求大人不要告知家父,小女願為大人赴湯蹈火!”陳岑慌張地說著,身體不住地顫抖,乞求地望向李淳景。
看見陳岑那張泫然欲泣的模樣,李淳景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也算知道這陳家哪個女兒不送偏偏送了個陳岑的緣故,這張臉倒真稱得上傾國傾城。隻可惜眼下不是要人的好時候,李淳景眼中晦暗不明,“赴湯蹈火不用,本官隻要你做一件事,回陳府好好的做劉川的線人。可懂?”
陳岑一愣,立馬心領神會,“小女遵命,若有何事小女定當盡快知會!”
“好!切記,你是陳家的人,若是陽奉陰違,毀的可不止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