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與君惜,與君絕(5)(1 / 2)

殺張敢?憑什麼?為什麼?

直到剛才聽到她這樣說,劉濬終於明白了她眾目睽睽之下吻張敢的緣由。柳姁的矛頭沒有指向鱗,是因為他現在同福貴是一樣的人,可是張敢不是,他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男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他是劉濬派在她身邊的。福貴在柳姁心中可謂是舉足輕重,她找不到別人泄憤,就自行給予了張敢一個身份,假設他也是劉濬身邊至關重要的一個人。

她的意思,就是要他親手傷害自己的心。

不過,柳姁的假設成立了,雖然張敢隻是劉濬撿來的一個人,但相處多年,他已經把張敢看成了弟弟。殘害手足,這種事,太強人所難。

感覺到劉濬僵硬的身體,柳姁喉嚨裏暗暗發笑。

“怎麼了?猶豫了?你在傷害哥哥的時候可有這樣左右不定過?但凡是你細細想過!今天你我也不至如此!”柳姁大力推開他,順勢將床帳拉死,她不想再看到劉濬,尤其是他現在對張敢不忍心的樣子。柳姁固執地以為福貴的現在就是劉濬衝動所致。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今夜不見半顆繁星,四麵八方都是黑壓壓的,讓人隻能在蒼穹之下艱難喘息。朝堂上,如此;後宮中,亦是如此。

“張敢不必死,錯不在他。”劉濬並不昏庸,他聽得出什麼是氣話,什麼是要求。依柳姁的性子,她不可能真要張敢死。說完,他黯然地退出房間。

現在兩個人都抱著一個燃燒正盛的火爐,星火時不時飛濺,總是容易傷到對方。與其此時還在硬碰硬,倒不如緩一緩,等火熄了之後才說。

“宣太醫,姁兒受傷了。”劉濬的話是要對鱗說的,卻在清揚麵前脫口。他腦子裏很亂,自認為是慈悲一舉,留了二人性命,沒想到最終還是破碎了他與柳姁之間的這麵銅鏡。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清揚聽說柳姁受了傷,火急火燎地跑進去,她聽不見柳姁的啜泣,心髒一下子收緊。害怕突然拉開簾帳會驚到柳姁,她阻止住苜蕖上前伸著的手,親自慢慢掀開一角。這才發現她又蜷縮著躺在了床上,被子被胡亂壓在身下。清揚知道她難過時常會如此,於是小心翼翼上前,輕聲安慰。等靠近了後,才發現有些不對。柳姁臉色蒼白,浮著一層虛汗。

“姁兒,怎麼樣?痛不痛?”盡管柳姁肩膀上的傷口並不嚴重,但被幹涸的鮮血稍加修飾後,還是讓人捏了把汗。苜蕖站在一旁,想上前,又怕吵嚷到柳姁,還是決定留在原地。

清揚仔細看了看,明白了傷口的真實情況,長長舒了一口氣,凝重的神情鬆散下來,苜蕖見狀也大膽地上前關心。

劉濬在門外聽見清揚的詢問,也是擔心,想等著太醫替她診過脈後再離開。誰知裏麵突然傳出一陣慌亂。

“太醫!太醫!宣太醫……”遲遲沒聽件後話,卻等到苜蕖慌裏慌張地跑出來,嘴裏還大喊大叫著。

“姁兒怎麼了?”劉濬瞬間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緊緊鉗著苜蕖,麵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