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幽冥鬼鑼(1 / 2)

幽鑼使者雙目一團,疑惑望著眼前這位傲世之人,步子不由自主地挪了過去。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宮天笑的左臂,一端二瞧,那三顆金痣猶如三支金箭一般射進了瞳孔,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裘笑悲亢道:“這是真的、這是真的,原來我的救星就在眼前,笑還一笑方可大體,宮天笑就是我的恩人啊!”話未盡,幽鑼使者雙膝奮力沒入江灘,頭也埋了下去。

宮天笑眼見其勢,當也端不住了架子,急忙雙手相攙把幽鑼使者拉了起來:“幽鑼使者,磕頭毋須著急,待我先把那一對騙士趕出斷江,再將鬼鑼毀掉,你再謝我也不為遲啊。”

天道不測,造化弄人。幽鑼使者萬沒想到化解劫難的奧妙竟然就是自己的名字,裘笑、求笑!宮天笑義薄雲天,答應幫其毀掉幽冥鬼鑼,但這之前,必會先將古萬春與刁猴子趕出斷江寨。

刁猴子一個機靈蜷了起來,立耳聽音,心中浮起一陣莫名的不詳!透過窗紙,院落一片灰白,遠近沒有聲息。他壓了壓氣息,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伏,又幹咳了幾響,卻沒有擾動另一側的鼾聲。渾渾間,門卻突然開了:“宮天笑!”這三字一響,與炸雷何異,鼾音戛然而止,古萬春睜眼的同時,寶劍隨身而奪,一聲鐵音打破了寧靜。

宮天笑瞭視了一眼,回身把門扇合上,再轉身時,麵色冷若冰霜。

刁猴子喝道:“宮天笑,你意在何為?”

宮天笑並未答話,而是徑直朝著古萬春走去。古萬春眼見來者不善,當下也是毫不猶豫,一勢劈星掛月,劍鋒疾往來者頂去。宮天笑左臂在額前一蓋,擋出一聲劍鳴,硌得古萬春後蹬一步,暗勁紮住步伐。宮天笑端臂一瞧,眼見三顆金痣凸出三條隱線已然連成了一個金色的三角:“嗬嗬,果然是三星護體。”

話一脫口,拳頭便毫無顧忌往著古萬春的麵門趕去。劍柄一挽,吐出三朵劍花,古萬春墊步迎前,欲以鋒芒罩住來勢。“鏘鏘”兩響,古萬春又是一個蹬步,再打出一式撥浪分水,劍風如疾風驟雨一般壓去。宮天笑也不避讓,以肉臂與金鐵相爭,卻也未落下風。打鬥中忽感耳後有風,眼無旁視,沾風後踢一腳,身後便傳來了刁猴子的一聲哀叫。

古萬春眼見刁猴子被一腳踢翻,劍式即刻加緊,又是一陣密不透風的劍雨潑下,卻依然沒有穿透宮天笑的一條胳膊。而他額角上滲出的細汗卻已經滑下了眉宇,滋潤了雙眼。而正在這時,那隻窺視已久的大拳也趁勢追了過來。

“啊……”一聲慘叫,鐵劍應聲撤手,古萬春雙手重疊捂住了傷眼,紅色的漿體順著指縫漫過了手掌。

“既然你古萬春不分善惡黑白,那我宮天笑必會讓你一目了然!”說著,宮天笑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狠狠盯著手捧腹部麵部抽搐的刁猴子,說道:“昨日法台之下,我兄弟三人無非多言幾句,你等卻起了殺心,召喚幽鑼使者前來索取我們的性命,捫心自問,如此惡行如若我為,你可會饒恕?”

聞聽此言,刁猴子哪敢辯駁,雙膝立感乏力,撲通跪倒在宮天笑的眼下,俯身哀求:“刁奎該死,爺爺饒命,饒命啊……”

宮天笑並未答言,轉身走到了古萬春的近前,一把拎住脖領將其高高舉過了頭頂,二目一瞪,問道:“幽冥鬼鑼現在何處?”

古萬春強忍著痛楚,騰出一手指了指腰間。宮天笑順意從其衣帶處一掏,取出一麵用紅綢布包裹的物件,在掌中掂量了掂量,順勢將古萬春往著身後拋去。空中哎呀一聲,地上一聲脆響,古萬春迎風疾落,登時摔了一個骨肉鬆散。宮天笑朗聲道:“斷江寨絕非藏汙納垢之地,識時務者盡早離去為好,倘若鬼影再現,我宮天笑的手下絕不留情!”刁猴子急忙應是,額頭緊緊貼上地表。一聲門響,屋內登時大亮,耳朵緊隨著步動伸遠,這才敢把雙目拉直,刁猴子望著宮天笑漸而遠去的背影,眼景中的光色隨之硬了起來,三個字從牙縫中一一擠出:“宮、天、笑!”

江麵上剛剛吐出了半個日頭,江灘上卻早已經聚攏了裏外三層的百姓,嘖嘖誇讚著昨日法台上的所見所聞,祈盼著那一對法爺今日再顯神通,明日便可行舟撒網,滿載而歸!

一等再等,眼看著彤彤的紅日越爬越高,卻依舊不見有人登上法台。人前,最為焦慮的當數胡老漢,他一言不發地抽著煙鍋,隻待掏盡了煙包中的最後一撮煙葉,這才暈暈飄飄地往著那一對法爺的住所走去。

抽完半鍋煙,眼前便顯出了四敞大晾的空房,胡老漢三步並作兩步,一個踉蹌撲進了門檻,眼神一環屋內狼藉,道理不言而喻。幾人隨步而來,眼見其勢,紛紛上前七嘴八舌,左鄰一戶上前耳語幾句,聽得胡老漢的臉色變形變色,餘言未盡,便往著宮家疾走而去。

宮家門前傳進幾聲咳嗽,宮大嬸一抬眼,急忙停止了手上的忙活,笑迎道:“原來是胡老太爺啊,快進快進,他爹啊,胡老太爺來了!”

宮老漢聞言從屋內走出,與胡老漢一對眼,笑容便僵硬了許多,惴惴不安道:“胡老太爺,怎麼了……”

胡老漢左右環了環:“天笑、可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