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欲動,方動又止,巧借風勁,百鳥不驚。好!”唐師望著樹上,欣慰道。
唐翎端步向前,雙膝跪在師傅近前,恭恭敬敬地將掌中那顆櫻珠遞在了師傅眼前:“師傅的恩情,唐翎今生無以為報,這顆櫻珠……請師傅嚐嚐鮮吧。”說話間,唐翎的眼中噙滿淚水。
唐師垂首一笑,手掌輕輕撫摸著唐翎的頭頂,再將那顆情深意重地櫻珠小心翼翼地捏起,含在口中,五味雜陳,一股難以割舍地滋味,久久舍不得化。
掌燈時分,唐師將整日神傷的唐翎喚至座前,道:“翎兒,羽翼豐滿,乃是展翅高飛之時,不必落寞,毋須神傷,學來的把戲更不是閉門造車之用!”
唐翎動情道:“師傅,您含辛茹苦地將翎兒拉扯成人,又傳授予翎兒滿身的技藝,寥寥一座孤山為伴,翎兒如何忍心離你而去呢?”
唐師避言道:“翎兒啊,你可知曉為師的名號?”
唐翎一怔,道:“翎兒不敢問津。”
唐師淡淡一笑,眼中憧憬道:“當年,為師在一處峽穀中與你相逢,那時的你年幼無知,不諳世事,卻遭受了突如其來的橫禍。為師見你可憐,便破例收你為徒,一晃十三載日日夜夜,如今你學有所成,也應當知曉自己屬於何門何派了……”說到這,唐師深深一頓,音色突然朗朗:“我派之源,乃屬鳳凰,為師乃是朝凰女,孟秋寒。”
“鳳凰!”唐翎自咦道。
“孟秋寒點頭道:“正是鳳凰門。”
唐翎自從拜師一來,十三載從未出過山口,所以對於江湖中的眾多門派以及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一無所知。雖然鳳凰門的名聲曾經地位顯赫,朝凰女更是令人聞風喪膽,但是在她聽來,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孟秋寒道:“門派一說就如同一個人的姓氏,英雄不問出處,旁人也不會在乎你姓氏名誰。學有所成應當懂得學之所用,懲惡揚善,扶弱抑強,鳳凰門的名號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如今的江湖乃是仙道橫行,妖人當道,我們這些凡人倘若再無作為,日後豈有生計?”
聽到這時,唐翎的眼神漸而硬朗,鏗鏘道:“我一定要找到那隻害我家破人亡的大雕,還有那個見死不救的惡道!”
“你要尋的並不隻是那一鳥一道,而是整個江湖中的魑魅魍魎!”說著,孟秋寒從腰間取下一條青鞭:“這條青鞭乃是為師當年行走江湖的傍身之物,鞭與名齊,同為朝凰。”
唐翎一愣,遲道:“師傅,朝凰鞭乃是您平生所愛之物,翎兒怎能拿走?”
“一條鞭,怎能與我的翎兒相提並論,拿去,這是為師給你的第一件利器。”
“啊!第一件?”
“嗬嗬,翎兒師滿,為師哪會如此小氣呢?說著,孟秋寒又從雙臂間摘下了一副銀灰色的護腕,道:“這一對護腕乃是天蠶寒絲而製,可避刀槍水火,又能殺機暗藏,你將十二支綠尾釘安放在護腕之中,旁人看不出端倪。這就是為師送你的第二件利器。”
不等唐翎說話,孟秋寒又從頭上摘下了三根金色的發簪,再道:“這三根發簪乃是鳳凰門的看家之寶,名為金雀翎羽,傳予為師手中之時一共四支,如今剩下三支,為師一並給你。唉,翎兒啊,女兒出閣,自有母親為其戴花一朵,今夜,就由為師來給你插上這三支金雀翎羽吧。”
“聽到此處,唐翎已然泣不成聲,自從父母離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哭過一次:“師傅……”
“來,把頭低下……”
一仰臉,唐翎的眼中滿臉堆笑,燈台下,孟秋寒的笑容如同母親一般慈祥,仔細端看著這個即將下山的愛徒,情深意重難以書表。
熒光閃閃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孟秋寒謹道:“翎兒記住,不到萬急之需,保命之時,這三支金雀翎羽絕對不可輕易打出,一旦打出就是萬劫不複啊。無論對方成仙得道,也絕逃不過這金雀翎羽中的千朵羽花,萬根針刺,而你勢必會受其霸氣牽連,元神大傷啊。”
唐翎點了點頭,道:“師傅,這一去,翎兒不知何時歸來,這三件利器,翎兒隻取其二,金雀翎羽還請師傅吧!”
“嗬嗬,為師的把戲豈會自身不保,這三件利器,翎兒放心拿去,知其善用,也不枉為師這十三載的調教。”
唐翎道:“師傅放心,翎兒定會謹遵師訓,絕不會辱沒了鳳凰門的威風。”
“那樣最好。翎兒啊,闖蕩江湖當有一個名號,為師想了很久,決定予你賀號金雀子,你看如何?”
“金雀子——好,翎兒喜歡這個名號,日後,我一定讓金雀子這三個字響徹江湖,讓那些自以為是,作惡多端的仙道嚐嚐我們凡人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