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介紹之後,何秉鐸問道:“老向頭啊,我不在莊內的五日裏,玉鏡湖上可是太平啊?”
老向頭悶下一口酒,歎出一口氣,愁眉苦臉道:“莊主啊,昨日間又有一戶漁家出人命了!”
何秉鐸聞言一震,急聲道:“哪家,死了幾口人?”
“莊北頭,王家弟兄、唉……都讓玉鏡湖裏的墨魚給吃了!”
何秉鐸拍案而起,驚喝一聲:“什麼!你說什麼?那兄弟倆都讓墨魚吃了?”
向老漢悲憤地點了點頭。
何秉鐸繼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老向頭道:“昨日午時。”
何秉鐸思忖道“午時……”
何秉義道:“大哥,如今我奉和莊內、慘死墨魚口中者已有三十三人了!”
宮天笑問道:“那條墨魚的樣子——你們誰又見過呢?”
向老漢利索道:“老朽見過。”
“那墨魚有多大?”
“比起打漁的舟船來、那墨魚隻大不小。”
“墨魚又是什麼樣子嘞?”
“宮少俠、你可曾見過泥鰍?”
“泥鰍誰又沒見過嘞。”
老向頭顯出神秘樣:“在我看來,那條墨魚就是一條長大了的泥鰍,就連魚嘴上的須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陸小仙閃目道:“老人家,那麼你可知曉,玉鏡湖中有多少條這樣的大泥鰍呢?”
老向頭一愣:“姑娘可真會玩笑,僅此一條墨魚就吃下了幾十條人命,倘若再多上那麼幾條,豈不是逢水必遇,有去無回啊!”
陸小仙微微一笑:“那麼老人家又是憑什麼斷定,玉鏡湖內的墨魚、就僅此一條呢?”
一句話,問得向老漢啞口無言,埋頭喝起了酒。
何秉鐸想過一陣,道:“是啊,陸姑娘所言不差,我們又憑什麼武斷,玉鏡湖內就隻有墨魚一條呢?”
何秉義謹慎道:“大哥、看來此事還需斟酌才好啊!”
何秉鐸憂思道:“是啊,若是真讓陸姑娘一言說中,那可如何是好啊……”
陸小仙厲聲問道:“宮天笑我且問你,你口口聲聲說要殺死墨魚,為奉和莊的百姓除害,如今玉鏡湖就在不遠,你又想出一個什麼殺死墨魚的主意呢?”
“這……”宮天笑一時語塞。
陸小仙接道:“有道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縱然你有三星護體,也不能如此不愛惜吧!你要殺死墨魚我也不會阻攔。隻想問你憑什麼殺?難道就憑你手中那根連司徒劍都打不贏的燒火棍嗎?”
“我……”
“你什麼你,想不出殺死墨魚的辦法,你就休想逞強!”陸小仙凝望著宮天笑身上的劍傷,氣道。
何秉鐸勉強一笑,打圓道:“就是就是,如今宮少俠舊傷未愈,又豈能冒然入水呢!我也與陸姑娘一個心思,想要殺死墨魚還需從長計議才是啊!“
陸小仙道:“多謝何莊主體諒。”
何秉鐸拱手道:“豈敢豈敢,陸姑娘與宮少俠才是我奉和莊漁戶的救星啊。”
老向頭忽地抬首,麵現微醉樣兒,諷道:“莊主啊,你這又是從何方請來兩位可以殺死墨魚的高人呢?待會四鄰八舍問及時,我也好應付啊。”
宮天笑聞言心中大怒,隻因眼前人乃是一位年邁的漁夫,這才忍住沒有發作。
何秉鐸狠狠瞪去一眼,提聲道:“老向頭啊,你若是吃醉了酒,想胡言亂語就該留到自己的家中,我這也就不相送了!”
老向頭收斂道:“莊主莫要動怒啊,我也隻是隨口一句,並無什麼惡意啊。”
陸小仙笑道:“嗬嗬,老人家毋須自責,我們也不會在乎的。”
老向頭冷聲道:“多謝姑娘體諒,既然莊主下了逐客令,老朽這就不奉陪了。”說罷,老向頭起身要走。
“老人家暫且留步。”陸小仙攔道。
老向頭一扭臉:“姑娘你、還有何事啊?”
“有些事情還要向老人家請教。”說罷,陸小仙閃目望向何秉鐸。
何秉鐸微怒道:“老向頭、你先坐下說話。”
老向頭重新落座,道:“姑娘想要打聽什麼呢?”
陸小仙道:“但問老人家,這奉和莊內共有多少隻舟船?又有多少人平日裏靠著打漁為生呢?”
老向頭心中粗略一算,道:“水上行舟足有百餘艘,漁夫少說也有二百上下吧。但不知——姑娘問及這些事宜又與墨魚有多大幹係呢?”
陸小仙答非所問道:“那麼湖中墨魚的樣貌又有幾人見過呢?互相說起時,又可否與老人家的描述一致呢?”
老向頭吞吞吐吐:“這個嘛,或許……”
陸小仙咄咄逼人道:“上百艘漁舟、二百多位漁夫,難不成——就你自己一人見識過墨魚的真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