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秉義道:“放心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喂喂喂,大蝦米,你倒是快說啊。”
大蝦米傻笑道:“嗬嗬,那個老道的手中有一條黑色的木杖,上麵就盤著一條墨魚,而且和玉鏡湖裏的那條乃是一模一樣哩。”
“啊!你說什麼?老道拿著一根黑色的木杖,木杖上還盤有一條墨魚?”宮天笑大驚失色,高聲問道。
大蝦米厭惡道:“莫要大吵大叫的,小心隔牆有耳啊。若是讓別人聽去了,那我可就麻煩了。”
陸小仙疑道:“天笑,難道你認識他口中說的那個老道嗎?”
宮天笑思忖道:“他說的——不會是孫九子吧!”
陸小仙大呼:“啊!就是霸占斷江的孫九子!”
宮天笑點頭道:“離家之前,我與大哥曾經在江灘上與妖道孫九子遭遇過,當時眼見他的手中就是拄著一根黑色的龍頭杖。現在回想一下,那條木杖上盤踞的黑龍真是像極了一尾長大了的泥鰍啊!”
陸小仙思忖道:“難道說——玉鏡湖的墨魚乃是孫九子豢養水中的!”
何秉鐸若有所思道:“宮少俠,你所說的那個道士又是什麼年紀?何等樣貌呢?”
宮天笑道:“孫九子身材矮小,皮包骨頭,年紀嘛、約有六十歲上下,隨身拿著一條黑色的龍頭杖,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
何秉鐸想過一陣,道:“秉義啊,你可曾記得十餘年前,奉和莊內曾經來過一位道士?”
何秉義回憶道:“大哥可是要說,那位欲要給我們奉和莊作一場求雨法事的道長嗎?”
何秉鐸點頭道:“應該就是此人,那時的道人也就是四十幾歲的年紀。可他手中隻有一柄拂塵,沒有宮少俠所說的龍頭杖啊!”
老向頭道:“我記起來了,那道士好像還在我們奉和莊內逗留過一夜吧。”
何秉鐸道:“那時,大蝦米他爹還沒有過世,那位自稱會求雨的道士就是住在了他們家裏。”
何秉義與老向頭對視後,各自搖了搖頭。
何秉鐸趴在桌邊問道:“大蝦米啊,你說的那位道士我也認識,不就是十多年前來過奉和莊,他還想給奉和莊作一場求雨的法事嘛。”
大蝦米起始不搭話,何秉鐸接連問過幾次後,這才含糊不清道:“嗬嗬,就是他,就是他。那時我還小,是我爹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人家。這不、人家道長乃是菩薩心腸,知恩圖報,這才傳給我一個避魚的方兒。嗬嗬,這正是好人有好報啊……”
陸小仙道:“何莊主,倘若十餘年前那位道士果真就是孫九子,那麼、你與此人可曾結下過梁子呢?”
何秉鐸追憶道:“那年的七八月份,蜀山境內旱魃為災,一連數月滴雨未下,玉鏡湖水幹涸大半,已近不能載起舟船。正當漁家望天興歎,苦不聊生之際,一位雲遊四方的道士恰巧路過奉和莊。那道士自稱道法高超,可以呼風喚雨以解天災之困。故此,我便將道士迎入府中設宴款待,想要借助道家法力以解燃眉之急。三五碗酒下肚,道士開口說話,索要白銀千兩捐作道家功德。我眼見道士獅子大開口這般貪財好利,料想此人或許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根本不懂求雨的法術。故而婉言拒絕,一場酒宴就此不歡而散。”
陸小仙問道:“那後來,求雨的法事又……”
何秉鐸道:“翌日清晨,何秉仁、也就是大蝦米他爹,急匆匆地跑來我門前相告,說是那位道士昨夜留宿在他的家中。酒席宴前乃是怏怏不悅,天不亮時就此懷恨而去。走前留下話來,揚言我奉和莊內必會因小失大,後悔晚矣。當時我聽此話,更加肯定了前時所猜,心想此人倘若真乃得道高人又焉能如此大放厥詞呢?故此一笑而過,日後也就不再多想了。”
宮天笑問道:“那道士走後,奉和莊的境內又是何時下起雨呢?”
何秉鐸喜道:“嗬嗬,就在當日過午,天降滂潑大雨,接連兩日後,真乃為湖水豐沛,滿而不溢,這場雨勢正是剛剛好啊!”
陸小仙說道:“這般說來,料想那個孫九子必然是善觀天象,早已看出了來日會有雨勢,這才假裝雲遊客來此騙取銀兩啊!”
何秉鐸道:“那時我也是暗自慶幸,沒有白白的送出千兩白銀!可是如今看來,倘若那時答應了道士,或許方可破財免災啊!唉……若真如此,我何秉鐸可真是因小失大,悔時晚矣嘍!”
宮天笑道:“何莊主,你好好想想,那個道士可在有意無意時,提到過自己乃是師出何門呢?”
何秉鐸回憶道:“至於師出何門嘛——那位道家好似說、他乃是嶗山一派吧。”
宮天笑聞言一拍桌案,大呼道:“這就對了,這個妖道定是黑水老叟孫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