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邪聞聽靈聰說自己聾了,當下大驚失色。腦海中立馬回想起畫意控製靈聰時作出掏耳朵的動作。氣得咬碎鋼牙怒火中燒,恨道:“畫意啊畫意,原來這就是你賣給我的人情啊!好好好,既然如此都能稱為人情一說,那麼我莫小邪也絕不會欠下道家的人情債,誓要還你一份兒更大的人情兒!”
靈聰眼見莫小邪唇齒蠕動,確是聽不見隻言片語,本是最為得意的大耳朵如今確是形同虛設,男兒淚又焉能繃住:“嗚嗚嗚……”
莫小邪垂首相勸:“大耳朵莫悲,天下的郎中多得是,還愁沒有好藥方嘛。走走走,我們暫且回去,凡事還要從長計議啊。”
說罷,莫小邪拖拽起軟綿綿地靈聰,從背到走憑得也是一己之力。靈聰隻是一言不發的任憑擺布,心情沮喪至極,目光滿是哀怨。就算落進水中在浪花的拍打下,依然不能澆醒他那極度消沉的意誌。
這一次,鍾勝看得清清楚楚,莫小邪與靈聰突然就從牆壁內猛然竄出,霍然間就坐上了桌前座椅!
莫小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半垂首望著神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靈聰。
鍾勝眼見兩人平安歸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再看靈聰一副失魂落魄樣兒,嬉笑著方要打趣時,就聽莫小邪說道:“大耳朵聾了!”
“什麼什麼、聾了、他怎麼會聾了?鍾勝的笑容僵住,驚愕相詢。
莫小邪敘述過往後,鍾勝癱坐在了椅子上:“完了完了,靈聰這對耳朵算是徹底廢了!”
莫小邪道:“巫西郡內哪家郎中醫術高明呢?”
鍾勝苦笑搖頭道:“嗬嗬,畫意下得黑手郎中又豈能醫治,你想得真是太簡單了!”
“若不行,過午後我就去玄陽觀內,誓要找畫意給靈聰討一個說法!”
“你還真要去啊?”
“本來懶得去,如今不得已啊!”
“或許、畫意乃是故意讓你身不由己吧。還有、畫意說的你那位師兄,真假虛實也不一定啊!”
說話時,靈聰默默地站了起來,拖遝著步子往著二樓走去。
鍾勝跟隨其後,眼見靈聰步入二樓客房內,水淋淋的躺上了床榻,蒙頭蓋上了被子。
體會著靈聰的苦楚,鍾勝從二樓走了回來:“就讓他睡一覺吧,但願醒來後能好一些。”
莫小邪盯著牆壁道:“鍾勝啊,你說這麵牆壁、為何通著那道溝渠呢?還有為何我們回來時,都是坐在木椅上呢?”
“你俯在牆上仔細聽聽就知!”
“我才不呢,貼上就會被吸噬進去。”
“沒事,隻要天光放亮,道家的法術也就蕩然無存了。”
“真的沒事?”
鍾勝走至門前,兩手推開門扇,指著東方道:“你且看看天色。”
“哦、天亮了。”說罷,莫小邪附耳依牆聽了起來:“怎麼會有水聲啊!”
“那時我們以為張運來在倒酒,其實就是這種水聲。而且桌上也是一把空酒壺,張運來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莫小邪不解道:“可這又是哪來的水聲呢?”
鍾勝含笑走出屋外,莫小邪緊隨其後。二人轉至運來客棧的屋後一看,莫小邪恍然大悟道:“這屋後有條河!”
“嗬嗬,還有洗衣與淘米的阿嬸阿婆哩。”
“難道說這條河與小相山的溝渠相通嗎?”
“河水在下遊,溝渠在上遊,昨夜道士施了法術,使得水勢逆流倒行!”
莫小邪依舊不解:“逆流倒行也不至於將我們送往運來客棧的座椅上啊!還有牆壁映出的人影又該怎麼解釋呢?”
鍾勝道:“走、我帶你去瞧瞧昨夜的墓場!”
莫小邪驚道:“什麼?還要回墓場!”
“走吧走吧,就在前麵不遠!”說罷,鍾勝大步走去,莫小邪卻是紋絲未動。
走出十幾步,鍾勝停了下來,一扭臉望著茫然失措的莫小邪,一指身下道:“墓場到了。”
“啊!”莫小邪驚訝一聲大步攆上:“到了、到哪了?”
“墓場啊!”
“去去去,哪有閑心與你玩笑。”
鍾勝指去道:“你看這些荒草裏都有什麼?”
莫小邪打眼一量,所指方位僅有不足一丈方圓的荒草地:“這裏除了一些枯草幹枝還能有什麼呢?”
“仔細看,好好瞧,瞅清楚了再說。”
莫小邪走了過去,俯身蹲下靜觀默察,再用手一撩幾簇枯黃草葉時臉色驟然大變,驚呼道:“墓碑!我們的墓碑!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說完話,詫異的目光鎖住鍾勝。
眼下,三座墓碑隻有麻將塊的大小,上下左右相距不過四五尺,周邊還有一些深淺不足三指的坑坑窩窩,數量足有上百個。
鍾勝走來,俯身道:“昨夜我們的人靈就隻有一隻家巧大小,數百座墓碑也就這麼大,那塊蔓草荒煙的亂墳場根本就不足一丈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