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島,船一直行的頗快,聽說明日就到丹波了。悱之自西楚來東籬時,路上生死一線神誌不清,心裏琢磨著有機會明天去逛一逛才好。
次日,船行過一處小鎮,在鎮外的碼頭上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暗,就聽下人來報說船已到丹波碼頭。
悱之聽了骨碌了眼睛,站起身朝窗外看了看,又抬頭朝雪千尋說道:“雪姨,水色說丹波烤鳥串、厚蛋燒、海鮮餡餅、雪莓大福都是極有名的。”
見她這樣,雪千尋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小饞貓,既然到了丹波還能少了這些不成。”
接著衝木色等人吩咐道:“伺候悱兒換衣裳,一會兒咱們下船。”
“雪姨,這鎮子上有什麼好玩的?”君悱之由著丫鬟給她換衣裳,轉頭朝雪千尋問道。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雪千尋簡單易容後換了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外罩軟煙羅輕紗,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隻見她鬢似刀裁,眉如墨畫,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
悱之正是雌雄莫辯的年紀,無需多做裝飾,隻換了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紅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頭發用一根白絲帶束著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間一顆胭脂痣,端的是清秀絕俗。
兩人的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富貴人家的兄弟。悱之朝鏡子裏看了看,也覺得很有意思。
下了船,早有如意和解意二人等著了,仔細一看,她二人也做了小廝打扮。
在火把的映照下,悱之發現馬車是沒有任何徽記的黑漆平頭車,馬倒是好馬,隻是同樣沒有任何徽記。如此,他們這樣一行人走在路上,雖惹眼但也很難讓人猜出來路了。
她們人剛一下船,那邊大船便開走了,君悱之疑惑地看向雪千尋。
“主人想在此盤亙幾日,走陸路到下一座城再上船。”水色出言對她解釋道。
君悱之點點頭,由著雪千尋將她抱上馬車。這一路丫鬟就帶了水色、赤雎兩個,雪千尋那裏是如意和解意,並未帶任何護衛家丁。略微想想,雪千尋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若是有人找死來鬧事……悱之倒有些期待起來。
六人離開碼頭,順著城外的官道往北行去。一行人馬在夜色中疾馳,遠處的青山在暗夜裏,隻剩下些黑沉沉的輪廓。路有些顛簸,悱之所乘的這輛馬車雖看著不起眼,可內裏卻非常舒適,她很快便靠在赤雎身上睡去了。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一行人在一處山腰歇腳。
君悱之這一夜醒醒睡睡,此刻隻覺得渾身酸麻,在水色和赤雎的攙扶下,下車來活動活動身體。她的腿腳剛好,每日都要花半個時辰練習走路。
“可累了?”雪千尋見她下車,便走過來替她緊了緊鬥篷。
晨間空氣頗涼,此處是半山腰的一處開闊地,光禿禿的地勢甚是平坦。低頭往下看去,透過輕薄的晨霧,能看到山腳下村鎮和鎮子外蜿蜒而過的江水。
手爐的碳是新換的,腳上穿著小羊皮靴子,眼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新奇的很,君悱之並不覺得冷。
“不冷。”她對著雪千尋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纖白的手指往山下的小鎮指去,有些興奮地問道:“雪姨,咱們可是要去底下那座鎮子?”
“帶你在這裏住幾日可好?”雪千尋伸手,將她伸出來的手攏在了自己的掌心裏。
“那我們還等什麼?”悱之有些納悶了,眼看就要到了鎮子怎麼卻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