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若是自己再想有所動作,恐怕王爺就能提前察覺了。
可張大人轉念又一想,焚寂閣自橫空出世以來,從未失手過,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乎,他緊繃著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甚至已經想象出了北川王遇刺,三皇子殿下被封為太子後,自己平步青雲,封侯拜相的日子……
雖然北川王是死在西州州府的,但他卻並不擔心會引火燒身,因為他早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北川王並不受皇上寵愛,三皇子多次刺殺他,陛下也一直是置若罔聞,壓根就是偏心三皇子!
若是自己能把北川王給除了,可不一定隻討好了三皇子殿下,更有可能還討好了聖上!
自己再把髒水往刺客們身上一潑,還不是撇的一幹二淨輕輕鬆鬆?
他這般幻想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殺手們的舉動,終於,在他的期待中,殺手們動了!
他們的劍鋒齊齊一轉,銀光乍泄,全部指向主位上的北川王!
張大人的眼睛睜大了,裏麵流露出了驚喜的笑意,而身子,更不自覺地往前方傾了傾……
殺手們動了!
他們一個個地飛身而下,長劍的鋒芒直逼北川王!
整個西州州府亂做一團!救駕的呼喊聲也四處響起!
“救駕!有刺客,救駕!”張大人換上一臉的驚慌失措,而後跌跌撞撞地朝著北川王的方向跑去:“王爺,下官來救您了!”
李越將程讓護在身後,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驚恐,他自腰間抽出了一柄匕首,大喝一聲:“爾等狗賊,也敢行刺!”
竟直接朝著那些殺手們迎了過去!
程讓恍惚了一下,那柄匕首,她認識。
那是她當初贈給清越的定情信物,是她抓周時抓到的,柄上還栓著一枚小小的玉佩,玉佩上,有一個“讓”字……
如今……如今這匕首怎麼會在王爺手裏?
程讓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一眼……縱然李越將這匕首揮動得極快,但她卻不難辨認……
是它……就是它……
四周的殺聲不斷,程讓眨了眨眼睛,有一個刺客拎著銀劍向這個方向刺來,她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而後將他往一邊一甩!
“滾!”
銀劍已經到了程讓的手裏。
她卻看也沒看,反手將銀劍一丟,那劍便貫穿了刺客的心髒。
在另一個刺客衝到李越身前時,程讓卻一把將李越扯到了身後,銀白色的裙裾一蕩,她長腿一抬,直接猛踹在了那刺客的心口!
“老子的男人,也是你們能碰的?”
那個刺客瞬間被她踹得倒飛出去!
李越身子一顫,他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聽了,可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他的心頭一陣瘋狂跳動。
張大人還在裝模作樣地喊救駕呢,在程讓一腳踹飛那個刺客時,他自己剛剛猛撲倒李越的腳下,張開雙臂,一副要舍生救駕的模樣……
但下一秒,他的動作便僵住了,更錯愕地轉過頭來,看向程讓:“芙蓉,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程讓低頭,無情地看向張奉:“我說,你想要刺殺的這個人,是老子的男人。”
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白衣人們劍鋒一轉,指向了張奉,指向了在場每一個正在逃竄的官員。
再沒有一個人攻擊北川王。
那個被程讓一腳踹飛的刺客,見到眼前的變故,慌慌張張就要逃跑,但一柄匕首卻破空而去,直貫那刺客的後心!
“張奉,在本公子的殺手中,還另安插了兩個你的人,你也夠周密的啊……”北川王輕笑著,摘下了自己金色的麵具。
幹淨而熟悉的一張容顏,張大人再熟悉不過了。
“枯骨公子!”他上下牙打著顫,終於吐出了這四個字。
即便他再愚鈍,此刻也明白了,枯骨公子,竟然就是北川王本人!
在這一刻,他想死的心情無比強烈。買凶殺凶手本人……還有比這更蠢的事情嗎?!
任他深思熟慮、千思萬慮,卻還是沒有料到,北川王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他不僅僅是大盛戰神,更是響徹江湖的枯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