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犯難地想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那我們就去俊男坊!”
“俊男坊?!”其餘幾人都驚異地叫出了聲。
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幹嘛的。
不同的是,金鈴公主的聲音裏充滿了興奮,而那幾個大男人的聲音裏,則是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俊男坊?我們幾個大男人去……不太好吧?”拓跋鴻艱難地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程讓忙勸道:“這地兒啊,常去的都是男人,大盛的女子要臉,都不會去的。”
盧興元和齊杭當然知道這一點,可他們是正常的男人,隻喜歡女人,不喜歡的男人啊……
“要去你們去。”他們擺擺手:“我們男人還是逛窯子的好。”
“我們兩個姑娘家自己去,你們放心得下?”金鈴公主不依了,她見那三個男人要走,忙伸出手來一把扯住離她最近的盧興元。
十五歲的巍國公主,麵容妍麗明豔,一雙眼睛像會說話。盧興元的身子當時就一顫。
他看著那抓著他胳膊的手,五指纖細修長,是少女特有的模樣。
但手指卻並不似尋常女子那般柔弱無力,或許因為常年的騎馬射箭,她指尖的力道相當大,更傳遞著幾分焦急。
“不、不放心。”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放心就對了。那一起走吧!”金鈴手也不鬆,扯著盧興元就走。
“這……”齊杭瞪了瞪眼睛,他看著金鈴那扯著自己好兄弟的手,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拓跋鴻則是眉頭一簇。
自家妹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豪放爽朗得很,她這般扯著一個男人,並不意味著有什麼多餘的意思。
但是這男人的心思,可未必也如自家妹子那般單純了……
要知道,這大盛朝,男女大防可是嚴實得很的,妹妹的無心之舉,很有可能會撥動有心人的心弦啊……
拓跋鴻心中的警鈴大作,雖說他帶金鈴來大盛,也是為了聯姻,可眼前這個男人不行!
聽說他可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啊!
程讓雖然也是個女紈絝,但性子卻招他喜歡,像隻小野貓般抓人……因此他並不在意程讓以前做過的混賬事,反而還覺得她和別的女子都不同。
但這盧興元可就不一樣了,他會什麼?
除了逛窯子喝花酒,還會什麼?這樣一個男人,怎麼能給他妹妹幸福?
在這一瞬間,拓跋鴻心裏已經閃過了一萬個念頭,而後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扯開自己的妹妹:“俊男坊就俊男坊,哥哥帶你去!”
“真的啊?太好了!”金鈴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
盧興元看著自己袖子上被扯出的微微褶皺,悵然若失。
“走吧,走吧。”齊杭走過去,拍了拍盧興元的肩。而後扯著他走。
“大男人扯什麼扯。”盧興元卻一把甩開他,小步朝前頭奔去:“金鈴公主,等等咱們!”
“哎,這個見色忘友的!”齊杭瞪眼。
俊男坊,是一處香豔之地,更是一處清雅之地。
男人,不像女子,喜歡穿紅戴綠,喜歡鶯歌燕舞,俊男坊中的男人,那可一個個都是男人中的極品。
他們穿著文雅得體,說話輕聲細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即便隻是坐下和他們聊聊天,那也是一種頂級的享受。
程讓走入門中後,看著一個個走過的美男,喟歎了一聲:“這麼個好地方,本少爺居然今日才來,真是白白浪費了十五年光陰!”
“沒錯沒錯,我大巍就沒有這種好地方,我真想一輩子都住在俊男坊裏,再也不想回去了!”金鈴也說道。
拓跋鴻氣得,險些一個爆栗敲她頭上,什麼叫樂不思蜀,這就是!
盧興元臉色則是
一個優雅的美男走了過來,他穿著繡著翠竹的清雅白袍,一步一步走得從容不迫,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煙花之地的男子,反倒更像是竹林中隱士。
他上下打量了一行人一眼,好奇地問:“幾位一起的?”
他見過一群男人偷偷摸摸一起來的,也見過一群老女人偷偷摸摸一起來的,但這般男人和女人光明正大一起來的……他還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