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指端著一個酒壇,指尖一轉,酒壇被他拎在了手中,他躍至程讓身邊,酒壇傾斜,瓊漿傾瀉而下,程讓身前的酒盞瞬間就滿了。
程讓忽然敏銳地察覺到,在他靠近時,琉璃的身子猛地縮了一縮,眼神有些閃躲。
琉璃的膽子素來不小,連北川王都敢得罪,也不給拓跋鴻麵子,如今竟會懼怕一個素昧相識的美男……這讓程讓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紅衣美男並沒有察覺到琉璃的懼怕和程讓的心思,他走到金鈴身前,給金鈴身前的酒杯也滿上。
“請品一品這少年醇。”他微笑著道。
金鈴還沒來得及說話,齊杭聞言,激動了:“少年醇?好名字!不知與女兒紅比起來如何?”
“世人隻知女兒紅,卻從不知少年醇。自己嚐。”美男將手中酒壇一拋,酒壇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齊杭哪料到他忽然就把酒壇拋了出來,全身一繃,忙手忙腳亂地接過,差點沒摔跤,登時怒道:“喂,你不給我們倒的嗎?”
“大男人哪有給大男人倒酒的?”那美男眸中波光一轉,捏著蘭花指嬌笑道。
雞皮疙瘩迅速爬上了程讓的皮膚,齊杭的身子更是狠狠一抖!
這美男,看著男不男女不女的,雖然一臉笑嘻嘻,可卻莫名讓人心底發怵。
不過他話也說得對,哪有男人給男人倒酒的?
齊杭忙自己倒了一杯,又將酒壺遞給拓跋鴻和盧興元。
而此時,那六位美男的小舟也已經停靠,他們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待他們走近,程讓和金鈴的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是俊男坊最頂尖的美男!隨便一個拎出來,都不比京城最知名的富家公子差!
程讓細細打量著他們,雖說他們的容貌氣質比李越還是要差一點,但每一個,容顏都是在李乾之上的!
盧興元和齊杭這等普通的貴公子,更是跟他們沒法比!
“注意點,口水別流出來了。”盧興元一臉嫌棄地看著程讓,眼睛卻在偷偷地瞄金鈴。
在見到金鈴直勾勾地盯著美男時,他心裏一沉,美男美男,美男有那麼好嗎?這女人真是……不守婦道!
“開玩笑,本少爺我可是見過世麵的人,哪至於流口水?”程讓音調提高了,她可是連北川王的容貌都能抵抗得了的奇人!流口水?笑話!
金鈴則慌慌張張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嘿嘿一笑。
程讓張大了嘴巴,不是吧,這妞兒……真流口水了?
拓跋鴻見自己妹子這幅德行,臉一黑,朝著眾美男招手:“別杵在那兒了,過來陪酒。”
他聽說過青樓女子都是可以陪酒的,想來,這俊男坊中的男人,也是可以陪酒的吧。
卻不料,幾個美男卻動都不動:“這位客官,我們幾位,恕不陪酒。”
“不陪酒?”就連程讓也奇了:“那你們可以做什麼?”
畢竟,他們來這俊男坊,就是為了喝酒賞美男,尋歡作樂啊。
“陪酒是青樓女子幹的活,我們男人,隻賭酒。”
賭酒?怎麼個賭法?
那個手執長笛的溫潤美男笑看了程讓一眼,直接解釋道:“很簡單,我們這兒,玩的就是賭博。什麼都能賭,賭骰子,賭棋,甚至賭劍,全都可以,隻是押注必須在一百兩銀子以上。一百兩銀子對應一碗酒,就看各位客官敢不敢玩了……贏的人得錢,輸的人喝酒,誰都不能例外。”
紅衣妖豔美男也補充道:“隻要客官們有膽量,我們自然願意陪各位酩酊大醉……”
程讓聽他們說完,眼睛一亮!謔,還有這等子玩法!夠刺激!
但是她卻有些擔心:“你們身上的錢夠嗎?若是你們把身家都賠進去了,那我們多不好意思?”
沒錯,是在替這些美男們擔憂。
她程讓自十歲起,就已經橫掃京城各大賭場。論賭骰子,這世上就沒人能比她更牛逼!
“這位小姐,您就放心吧,即便我們的身家賠進去了,那還有整個俊男坊啊……咱們這俊男坊的規矩,就是客人沒盡興,我們不收手。不過……我們還從未見過能輕易贏過我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