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騎射比得是誰射得準,而不是比誰的力氣大,考官令人將這些四分五裂的靶子重新拚起來,確定那大漢射中的位置,最後總得分,隻有三百二十二分。
遠遠低於程讓和笑無刀。
程讓如願在第一場武試中得了第一,她並沒有太多的心情享受漢子們崇拜的目光,匆匆趕去文試的考場。
笑無刀眼巴巴地看著程讓離開,身旁大漢又重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那力道再大一點的話,定能把他的肩膀捏碎。
他抹了一把眼淚,哎,也不知他為錢財犧牲至此,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文試的考場裏,文渠早已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對著程讓翹首以盼,在看到她春風滿麵地走入考場後,眼睛一亮,忙朝程讓招手。
他們二人一同報的名,因此座位也是連在一起的。
程讓衝文渠一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很快,考試開始,第一輪考經義,程讓接過考官發下來的考卷,注意力迅速集中起來。
所謂經義,指的是古今經典,涉及麵十分廣闊,不但包括諸子百家,更涉及曆朝曆代的律法。
經義的問題一共一百道,總計一百分。
程讓沉下心來,提起筆來,一道題一道題地寫下自己的答案。
就在程讓忙著答題之時,遠在京城的李越,看著跪在自己的媚雪,神情平靜。
“王爺……奴家……”媚雪身子微微顫抖,她勾搭王爺的女人,給王爺戴綠帽子……也不知道王爺會不會殺她的頭。
而且……她還說王爺不行,這可是大不敬啊……自己恐怕是被淩遲都不夠給王爺解恨的吧?
對於程讓公子……不,程讓小姐,她心裏是充滿感激的,她深知深宅大院裏女人們的鬥爭有多慘烈,程讓小姐卻並沒有低看她,也沒有無緣無故地敵視她,甚至還願意幫她贖身。
程讓小姐是她的恩人。
隻是……這麼多天來,程讓小姐卻再未出現,不知……她和王爺是不是……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生疏了?
媚雪不敢多問,嘴唇囁嚅了半天,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她低著頭跪在那裏,等待著王爺的處罰。
李越看著眼前的女子,也不知是該罵她,還是該謝她。
因為她,讓讓竟懷疑自己不行,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傷自尊的事情了。
可也多虧了她……他和讓讓……關係進了一大步。
他回想起那夜……喉頭禁不住上下滑動了一下。
對媚雪的氣,也瞬間消了一大半。
他自袖子中掏出了一封文書,朝媚雪遞過去:“自今日起,你就是自由身了。”
媚雪身子一顫,慢慢抬起頭來,在看到眼前的賣身文書時,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但她雙手卻顫抖著,不敢去接。
她原本是想攀上程讓公子後,自北川王府脫身,再入住程府的。眼前這般忽然變成自由身,卻無處可去的狀況,讓她無所適從。
女人,永遠是要依附著男人生活的,她這般獨身一人,怎麼能在這世間活下去?
她指尖掐著袖口,臉色發白。
“你身子清白,本王可以對外宣稱你是王府的普通丫鬟,以後嫁人自然不愁。本王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本王給你一千兩銀子,你離開北川王府,做些營生,再嫁個好人家,你若有本事,再加上你的容貌,嫁個家境殷實的平民,應當不成問題。”
自己做營生……媚雪咬了咬唇,她學的所有本事都是討好男人,若是自己生活的話,她擔心自己會活不下去。
“第二條路,本王給你指一門親事,但你的身份,若想進高門望族,隻能做小妾。望族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想要保全自身,並不容易。其中利害,你自己考慮。”
李越淡淡地道,他等著媚雪的回答。
媚雪本覺得做一個小妾,是不錯的,可被李越這麼一提醒,她又覺得脊背發涼,開始打退堂鼓了。
她跪在那兒想了許久,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兩條路,她都不想走。
她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