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多天的趕路,北川王率領的四十萬大軍已經全部屯兵於粱城之外,又一日,北境的那三十萬大軍,也終於趕來彙合。

至此,七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直逼粱城。

粱城那位新上任的太守,也即程讓拎上去的那名猥瑣師爺,急得團團轉。

他一個師爺,哪知道怎麼打仗?怎麼守城?

而且,敵軍的統帥可是大名鼎鼎的北川王,把大巍直接打成了狗的北川王啊!這粱城啊……他要是有本事守得住,那大儀皇帝的位子還不如給他來坐算了!

一隻白鴿撲簌簌地落在府門上,新任太守忙站起了身:“怎麼樣怎麼樣?太子可有指示?”

一個士兵撿起那白鴿,取下它腳上的信,恭敬地遞給這新太守。

新太守接過,顫著手打開來,在看清上麵的內容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太子說,讓我們與北川王談判,北川王仁義寬厚,應當不會與我們硬來。”

北川王仁義寬厚?

一旁的小士兵十分不解,北川王可是大盛的戰神,怎麼會和仁義寬厚掛上邊呢?

說他殺人不眨眼,那還差不多吧。

而且,北川王發兵大儀的理由,不是太子刺殺了他嗎?既然如此,對於一個想殺自己的人,北川王還能仁義寬厚?

這也太以德報怨了吧?

不過這新太守對程讓十分信任。畢竟他的官位,是程讓給的。

而且他覺得,太子那般殘暴無情的人,做事情絕對是理智的。

對於太子說的一切,他都不會懷疑,既然太子說了可以談判,那就一定可以談判!

再說了,談判,總比直接開打要靠譜吧?

“來人,去給北川王送個信,就說,本太守奉太子之命,要與大盛談判。”

”得令。“

此時,平城朝堂之上,已是一片沸沸揚揚!

“太子殿下,請立即點兵吧,北川王這麼多年來,一直戰無不勝,連驍勇善騎的鮮卑族都是他的對手,再不抵擋,咱們大儀恐怕要防守不住啊!”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方是雙方對弈的最高一招。本太子自有信心說服李越,你們又何必驚慌?“

程讓說道,將一隻手背在身後,指點江山。

“煉兒,此事關乎我大儀國命,你不得胡鬧!”老皇帝坐在龍椅上,心焦如焚。

程讓頭一撇:“胡鬧?父皇,兒臣有過胡鬧?”

她目光中全是嗜血。

在這一瞬間,老皇帝猛地打了個寒顫。

赤煉……赤煉和胡鬧兩個字,怎麼可能挨得上邊?

如果真是胡鬧,那他弑兄殺弟……威脅父皇,胡鬧得也著實太過了些!

試想赤煉曾做過的樁樁件件,每一件都看似行差踏錯,可那些行差踏錯的結果,卻都是他真正想要的。

這個兒子,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完全不在。

他張了張唇,沒有再敢多說什麼,可就在這時,程讓卻踏著台階,一步步朝著龍座走了上來。

“你,你要幹什麼?”老皇帝驚恐地往後縮著身子。

難不成這逆子,是想要當著這大庭廣眾的麵弑君?

下麵群臣也驚悚了,一個個伸出手來想要去扯程讓,身子更往前傾著,有老臣痛心疾首地高呼著:“太子殿下,此舉不合禮法啊!”

程讓卻不理會身後的吵鬧,她鳳目微挑,一手握在龍椅的扶手上,一手覆上了老皇帝的額頭,輕聲道:“父皇,兒臣覺得,您似乎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了。下決斷也總是優柔寡斷,不如,您以後就在寢宮中多歇息歇息吧,至於這朝中大事,還是孩兒來替你操勞的好。”

“你!”老皇帝麵色一陣白一陣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沒想到,這逆子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國難當頭,這逆子竟要他退位!

他才是這大儀的皇帝!

這逆子不過是一個區區太子,竟敢逼他退位!

“朕身體好得很,何來糊塗之說,逆子,你滿口胡言,簡直膽大妄為!”他再也忍不住了,指著程讓就開始破口大罵:”你弑兄殺弟,如今又威脅父君,朕今日就告訴你,誰才是大儀真正的主,來人,將這逆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