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媒體技術的發展,各種事情很快就能傳遍天下,玄之武掌門病重的消息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比悲痛之中。人們自發趕往玄武學院探望,卻被曹博帶人給攔了下來,玄之武隻肯見他想見的人,而且他想見的人,還得一個一個排好隊才能進去。
玄之武第一個見的人,正是已經成為教育總部長的大圖書館館長——張懷遠。懷遠先生,來到玄之武打坐的蒲團前,單膝跪地,向這位全世界唯一的聖賢行禮。“弟子張懷遠,拜見聖賢大人。”懷遠雖然也已經耳聾眼花,但是在這位聖賢麵前,不過是晚輩的晚輩,晚了將近八百年。
玄之武此時正在點一個火盆,並且將一些紙張都扔進了火裏。“恩師……”懷遠問道:“您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玄之武並不理睬張懷遠,用木棒捅了捅火堆,讓它燒得更旺些。“您是在燒什麼呢?”懷遠問道。
“燒得是我當年的著作,還有你給我寫的信。”玄之武道。
“什麼?!”懷遠隻感到心如刀割,真想衝過去撲滅那團火,但是在玄之武麵前,他又不敢放肆,“這都是您的心血啊,燒了多可惜,還是留諸後世,供我們瞻仰吧。”
玄之武把最後一張紙放進了火堆,轉過身對著懷遠說道:“這些書除了誤導後世,沒有半點作用,與其留著禍害,倒不如一燒了之。”
“怎麼會。”懷遠搖了搖頭,“恩師,這些都太高深了,我聽不懂。”
玄之武把袖子擺了擺,慢慢說道:“您覺得維文選此人怎樣?”
“此人原本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經我一番點化,才混成了個人樣,現在除了離經叛道,禍害他人卻不自知,一事無成。我曾向王清為建議,要不就把他送到中央去當個芝麻小官,也比現在這麼禍害人強多了。”
“哈哈,那……你怎麼評價你自己?”玄之武的問題讓懷遠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在恩師麵前,我隻是個碌碌無為之輩,無德無能,能當教育部長,大圖書館館長,完全是祖上積德。雖如此,我還是憑借一己之力,立誌讓全天下的人都愛上讀書,多讀書,讓有才學之士能夠通過考試出人頭地。”
懷遠的話並沒讓玄之武有多滿意,玄之武隻是慢悠悠回複道:“好徒弟啊,你覺得維文選離經叛道,做的事就是禍害他人,而你卻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大家好。我慢(驕傲自負)之人,不也是禍害他人卻不自知嗎。”
“您說我禍害他人。”懷遠的眉頭一緊,雖然沒有發作出來,但是心裏就像點燃了火爐一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容不得別人和他頂半句嘴了。
“青雙龍他……好歹還知道認個錯。”玄之武說道:“而你,卻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睜眼看看現實情況。”
懷遠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恩師,您要看到什麼不順眼的,我這就下發文件,把那些都納入考試範圍,什麼道德、禮儀、音樂,就算是給老人讓座,我都可以寫進考綱,讓後世的人從小學習。”
玄之武搖了搖頭,“懷遠,我已時日無多,見不到你那些改革,但是有一點,是我活了這八百多年才了解到的現實,人從來不會因為教育迷失了人性,就算是暫時的壓抑,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什麼?”懷遠的臉漲得通紅,青筋暴突,雙手握拳,“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教育完全沒有用?”
“不是沒用,是沒你想象的那麼大,再差的學院也能出人才,再好的學院也會出敗類,教育是天下第一難題,可不是增加考試就能解決的。”
說完話,玄之武閉上了眼睛,輕輕一擺手,“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要記好,另外……你的年齡隻能證明你老,切記。”
懷遠憋著一肚子退了出來,等第二個人,無名進去之後,沒一會兒,無名就走了出來,向外麵的人宣布道:“玄之武掌門已經仙逝了。”
玄之武,這位見證了書界八百年多年變遷的聖賢,在今天,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了他打坐的蒲團上。玄武學院的弟子紛紛跪倒,向自己的掌門進行了三叩首。
……
張懷遠在回來的路上頭腦一片混亂,既有為恩師的哀悼,又有一種得罪自己的人終於死了的興奮感。懷遠路過了一家學院,便下令司機停下,他要親自去看看,自己的教育模式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學院一片書聲琅琅,張懷遠剛到校門口,就遇到了熱情的院長和副院長,他們一前一後帶領著懷遠先生前去參觀他們的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