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教學樓修建的很高，一旁的院長樓也不比它差，似乎還高一個尖。懷遠先是要求去操場，院長立刻在前方開路，不久，一片綠草如茵的場地展現在了懷遠先生的麵前，學生們在操場上盡情玩耍著，有打球的，有跳繩的，有跑步的，再看操場前的旗杆上，青龍派的旗正在風中不停揮舞著。
懷遠先生滿意地點點頭，心說：恩師啊，如果你能看到這一番場景，就不會說我的措施有錯誤了，我並沒有禍害人，反倒讓學生們健康茁壯地成長了。
轉了一圈操場，懷遠又來到了教學樓，隻見有的班級在讀書，有的班級在寫功課，而有的班級在下棋。院長拿出了他的課表，說道：“懷遠大人，根據您的吩咐，我們特意加了圍棋課，以回應那些質疑學生活動太少的人。”
“好。”懷遠先生拍了拍院長的肩膀，“教育就該如此，要讓學生全麵發展，除了學習，課外活動也不能落下。”懷遠笑著走進了圍棋室，在看了幾個棋盤之後，他的臉變了色，由白轉黑，整個陰沉了下來。
“院長啊，這個圍棋課，開課幾天了。”懷遠問道。
“哈，大人您真是說笑了，這……已經三年多了。”院長答道。
“呸！”懷遠一抹棋盤上的灰，“這是什麼……經常用的棋盤怎麼會有這麼多灰，你再看看這些棋子。”懷遠伸手一抓，手就全黑了。
“這……”院長一時語噎了，身旁的副院長也不知說什麼。懷遠氣憤之餘，突然想到剛才去過的操場，趕緊往樓上跑去，在高處往操場那兒一望，剛剛還滿是歡聲笑語的操場已經人去留空，隻有那些青草還在隨風飄揚。
“為何青草長得這麼好？！”懷遠怒斥道：“學生多久沒有上操場活動了！”
院長此時早已汗流浹背，“噗通”跪倒在地，哭訴道：“大人啊，不是我們不想，隻是您的規定，升學率才是檢驗學院好壞的唯一標準，我們若不爭分奪秒，學生就會別其他學院搶走，到時候招的都是壞學生，更加影響咱們的教學質量啊。”
“教育不就是為了把壞學生教好嗎？！”懷遠問道。
“可是那個成本太大了，一兩個還行，若是升學率降低，好學生都走了，集體差勁可就糟了。”院長的眼淚已經把地麵給打濕了，哀求著懷遠先生能夠原諒他。懷遠先生正在思考怎麼懲罰他，隻聽得哪處突然傳來一句，“考完啦，終於解放了！”隨後就是一陣撕紙聲，那些承載著懷遠無數心血的教科書變成“雪花”從天而降。
若是原來，院長都是默許的，可是今天不一樣，院長立刻止住哭聲，喊道：“副院長，你去查查，是哪個班級幹的，全班記大過。”“遵命。”副院長剛要走，就被張懷遠給叫住了。
“不必了，不必了。”懷遠先生扶著牆，慢慢往樓下走去。院長幾次要來攙扶，都被懷遠先生給推開了。
院長和副院長一路在後麵跟著，直到懷遠先生重新上了車，他們還在懇求：“懷遠大人，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還望您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們一定改。”懷遠先生連瞥都沒瞥他們一眼，下令司機開車，離開了這家學院。
在路上，懷遠先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難道自己這麼多年，培養的都是虛偽的讀書人，還有考試機器嗎？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把一切學習都納入考試有什麼不對，用考試作為唯一的鑒別手段又有什麼不對，為何這些人會如此誤解自己的好意呢。對了，這不是自己的錯，一定是他們沒做好，這不是自己的錯，不是自己的錯，懷遠一路念叨著，回到了大圖書館。
大圖書館的保安們都很意外，平時和藹可親，甚至會開開玩笑的懷遠現在怎麼突然緊繃著臉，誰叫他都不理，一進大圖書館就下令閉館。那些還在大圖書館寫作業和考卷的人都被趕了出去，原來這裏可是讀書人的天堂。
張懷遠坐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起《直八》胡亂翻了幾頁，一把將書推到了地上，“什麼狗屁上古神書，盡是些歪七扭八的錯別字。”懷遠並沒心情看書，他的思緒全都飄到了自己的製度上，到底哪裏錯了，竟會出現如此惡果。
冥冥之中，懷遠似乎又聽到了玄之武的話：“我慢之人，禍害他人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