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男人鎖上門,暮挽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她伸手,狠狠擦掉嘴邊的血跡。下手還真是……該死的重!
暮挽坐在床上,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綁架麼?嗬,可真有意思。究竟是誰呢?
想起男人慌亂的神色,她眯了眯眸,買通?買通……買通!對了!既然是買通,便一定是熟人所為。她危險的勾了勾唇,眼睛也變得有些深沉,熟人所為麼?那可真是,隻有一個人了。
她突然想起,被人敲昏的時候是除夕的晚上。一想起這,她就來氣,好歹也讓她舒心的過完年,好麼?!
等等!既然是在除夕那天,那麼……她突然有一個想法,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饒是暮挽,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栗。
不錯,這麼想來,那人竟是一直在守株待兔!隻是在等她一個人出現的契機,而她,卻偏偏給了他一個這樣的契機!
仔細想想,那人究竟是在何時盯上她,從而開始跟蹤,她竟然從未發覺!
有這麼危險的人物在身邊時時刻刻關注著她,用那雙近乎殘忍的眼睛不放過她的一舉一動……天啊!她竟然,從未發覺!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淡淡的縈繞在周身,她的臉色忽而蒼白,身體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閉眼,似是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許久,許久,她才再度睜開雙眼,顫抖著身體,極慢,極慢的躺在床上,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她眨了眨眼,翻了個身,麵對牆麵,慢慢閉上眼睛。
母親,母親。你在哪裏,你在天上看著我麼?你在身邊陪著我麼?
母親,我好想你,你感覺到了麼?母親啊,我就快……撐不住了……你的挽挽,你最親愛的寶貝,就快……撐不住了啊……
母親……我最對不起的……親人啊……
其實我所怕的,從來都不是敵人的殘忍,而是,愚忠。對自己的愚忠,對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愚忠。
僅此,而已。
*
今年的天氣似乎很是不好,即使是隔著一扇小窗,也能聽見外麵呼呼的風聲。
天氣,介於晴朗與陰沉之間,灰沉沉的照耀著大地。多雲吧,就仿佛,今年也是一個多事之秋一樣。
等暮挽再次醒過來時,除了麵無表情,和臉色蒼白之間夾雜的紅腫,已讓人窺探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抬手揉了揉額頭,隨後站起身,漫步到桌前。她訝異的挑了挑眉,今天的菜色,相較於昨天,可謂是豐盛許多。
是那個男人麼?他為什麼這樣做,又是懷有怎樣的目的?真的不怪她會這樣想,她實在是怕了,況且,她也不是沒有吃過這種虧,可謂是,異常慘烈。
人心險惡,講真,那種滋味,她一輩子,都不想再去嚐試第二次。
現在的她,就仿佛是一個蝸牛,別人一碰,就會害怕的縮回自己的殼裏。不過,她好像也不如蝸牛,畢竟,她連殼,都沒的鑽。
暮挽坐下,端起桌邊的米飯,夾了一筷子小蔥拌豆腐,開始吃飯。
隻不過,飯還沒有吃完,便又傳來了重新開鎖的聲音。暮挽連眼都不抬,繼續享用麵前的食物。
不出所料,來者果然是送飯的人。他也不說話,徑直走到暮挽麵前,把手裏的軟膏放到桌邊。
暮挽抬眸,似是看了麵前的軟膏一眼,也似隻是看向麵前的菜品,她也不看他,仿佛隻是她的自言自語:“為什麼?”
男人垂了垂眼,沒有說話,好似沒有聽見她的問話。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極慢的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身後卻傳來暮挽飄渺的聲音,令人聽不真實,仿佛虛幻:“逝者已矣,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