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己緩過神來,就視見桑錦衝他們得意一笑,“如何,我這女英雄出現的還滿意麼?”
雲棠笑道,“記得,那天明明是我約的傅弟,半路卻被你這個颯爽英姿的女英雄給拐跑了。”
桑錦亦笑道,“街上明明那麼多人,我卻隻看到他一個,溫潤的眉,清澈的眼,風華清逸的氣質好似人間四月天,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嫁給她。”
“邊疆那裏,一年四季都是天寒地凍的,所以我對春天概念也不大,可是我第一眼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整園的海棠花開。”
“雲兄你總調侃我把他吃的死死的,他又何嚐不是將我吃的死死的?你看,他這樣傷我的心,我心裏卻依舊如初見那般惦記著他。”
最後桑錦抬眼張望了下天道了聲時辰不早了,傅兄有緣再見,就拍馬縱馳出老遠。
雲棠連忙在她身後喊,“弟妹怎的不再等等,興許傅弟在路上了。”
桑錦到底沒有再等等,等到又如何,等不到又如何。
雲棠目送著浩浩湯湯的軍隊消失在地平線上後才歎息著回府。
剛走幾步,就遇上一個姍姍來遲的人。
五年後。
“然後呢?”一紅衣女子興致勃勃的盯著雲棠,等他後話。
雲棠挑眉合扇,賣了個關子,“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別啊,你們中原人說話怎麼總是神神叨叨的,”那女子跳起來,扯著雲棠的袖子不依不撓,“不管,不管,你一定要說完,那慕遮為什麼要殺她哥,那傅頤又為什麼跑不見了,還有,該有那桑錦到底回來了沒有啊?”
這亮晶晶的眼睛,這股纏人的勁,似曾相識,看的雲棠慌了神,好半天才笑著緩過來。
其實真的相女慕遮早就死了,桑錦殺的是敵邦易容送來的細做,這是傅頤花了半個月才查出的真相,因為他的執念,生生錯過了桑錦最後一麵。
雲棠至今還記得他抱著冰冷的墓碑,在淒淒寒雨中,冰冷透心的淒涼,一遍一遍低喃,“我應該信你,我應該信你的。”
亭外鬆針林深處是片將侯埋骨地,亭內煮著一壺咕嚕翻滾的新茶,雲棠用絹布仔細擦拭著手裏的瓷杯,每年今天他都坐在這裏等人。
故人抱琴踏水進亭,依舊素袍玉簪,依舊溫雅好似四月天,沏一盞明前,奏一曲無恨天,茶涼了,曲終了,道一句再見。
每年今天,都要下場淅瀝小雨,雲棠撐著傘漫步在草色漸深的山野曲路,朦朧雨霧裏瞧見一紅衣女子候在不遠路口朝他興奮的揚手,“嘿,等你很久了。”
女子彎著眼,雲棠抬手撥開她額前濡濕的碎發,微微淺笑。
“我來找你聽故事了,你再給我講一個唄。”
雲棠的故事啊,剛剛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