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他說的楚哥是誰？”
溫言咬著幹澀的餅幹，嚼在口中卻是出乎意料的好吃。長年累月在星海中生存，飲食僅僅是生命的必需品罷了，有時候注射一針營養劑便解決了十餘日的餐飯，種植的蔬菜又太過貴重，閑時就算是像他這樣來錢快的星際武士也很難肩負。卻不想他如今卻有了如此的待遇，吃著餅幹感受口中的味道，溫言的心也不禁快樂了起來。
“楚哥？不知道，管他是誰，又不是鐵路上的管理人員。”劉雲滿不在乎，在他看來這隻是，發泄怒火之後又是無盡的懊惱，“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壓抑了，真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才算個頭兒。”
劉小芸對父親突然與人爭鬥有些害怕，說話都有些嬌嬌柔柔的，小聲說道：“爸，他說的楚哥可能是楚江，以前是地鐵這邊的大哥。”
校園中的孩子對社會的認識太淺，反倒是接觸這類灰色地帶的消息要比成年人來得多。
畢竟有了正式工作後的成年人圈子便會固化，很可能就會完全脫離街頭的那些斑斑劣跡。
就像劉雲一般，衣冠楚楚工作優厚的他對這個名字完全是陌生的，同時也沒什麼在乎的意思，隻是自信滿滿地對女兒說道：“沒事，不用擔心。”
比起劉雲的滿不在乎，溫言卻敏銳地察覺到劉小芸提著這個名字時言語中透出一絲恐懼與不安，隨之問道：“小芸，你跟我說說，那個楚江是什麼人，都做過什麼？”
他經曆過星艦互相隔著幾十萬公裏在太空中互射，周圍的星球被餘波擊成粉末，也經曆過慘烈的機甲登陸戰爭。正因為習慣並接受了戰爭的慘烈，見過了生死他才更明白戰爭帶給人們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轉變。
這種轉變是心理上難以磨滅的創傷，許多人會因此破開道德禮法的約束，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惡人。
讓原本可惡的人變得更加可怕，尤其如今核戰後的政府空窗期……人心更是難測。
“我怎麼會知道，隻是聽學校裏的人說過他。”劉小芸麵對溫言這個陌生‘同齡人’的問題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隻是聽別人說他很厲害，很多人都聽他的。”
“幫派頭頭？”溫言無法根據劉小芸的隻言片語想象出一個情況，隻是覺得這種描述感覺有些像他那個時代的公會首腦，或是幫派分子。“這可不好對付。”
正逢亂世，就他理解這種人肯定正急於尋找立威的對象，以此來獲得更大的號召力。恐怕劉雲那泄憤的一拳要打出禍事了。
“什麼幫派，法治社會哪裏來的幫派。”劉雲挺直了腰板兒說道：“小言小芸，你們都別怕，無非是個小混混罷了，也就是現在打仗，放以前在一桌吃飯的麵子都沒有的人。”
劉雲說的不是大話，他自幼在汽修廠工作，開始做的是修車小工，幹的都是髒活累活，一直有個好身板叫他受益至今。到後來技術過硬了更是自己開了一家修理廠，直到進入大汽車公司做設計，算是事業有成。若放在從前若有流氓惹是生非，別的不說就自己手底下那幫修車小工就夠那些流氓嗆！
“唉，這一仗毀了多少人的飯碗啊。”醫院被炸了、街道上估計也都是彈坑，難保那些居民區不會受到炮擊，一下房子廠子全沒了。劉雲歎了口氣，“恐怕到戰爭結束很多人都要重新開始生活了。”
溫言左右想了想，心裏還是感到有些不安，對劉雲說道：“大叔您剛才也說了，那個穿製服的小子不是鐵路上的人，那他為什麼來維持地下掩體的事情，是不是說明那個楚江想要趁亂占領地下鐵路掩體？”
實在是蟲洞把他修複身體用的能量吞噬一空，否則就像這種小人物哪裏還用得著左思右想……這劉雲到底叫了自己過來烤火取暖，也算是對自己有恩。
受人之恩就是欠下的債，哪兒能不報呢？
聽溫言這麼一說，劉雲也愣住了。如果楚江打算趁亂占領地下鐵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惹上他恐怕就會被當作立威的對象，別的不說，人要是真瘋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真想都不敢想。即便如此，他還是維持著那點麵子，沒將事情想的那麼危險，隻是強笑著說：“沒事，沒事的。”
溫言見此也不再多說，從地上拾起鐵皮桶，踢壞的鐵皮小桶上就著豁口用衣服包著撕下一塊鐵片，在手上折折疊疊，弄出尖銳的一角形成匕首的模樣。
“小言你這是做什麼？”
劉雲麵對小混混的威脅沒有害怕，但看溫言這個半大小子一聲不吭三兩下弄出來把簡易的匕首，真讓他心裏有些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