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生氣的時候,往往是在笑著。
他看著憔悴的杜月兒,他就知道上麵的人民可能過得更加的淒慘。這次來,看樣子是要好好的算一筆賬了。
“我沒事情的。”杜月兒還是如此的說道,“你走吧。”
“嗯,我帶你一起走。”溫言說道,“你放心,隻要我還在這裏,這裏就沒有人能夠對你做什麼。”
“我……”杜月兒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和溫言的心中都明白,在這裏杜月兒就是一個拖油瓶,不但沒有辦法幫助溫言,還可能會連累溫言。
但是溫言怎麼會是一個怕連累的人?他根本沒有任何畏懼的人和事情。他看著殘破的下水道場景,這裏怎麼會是人該生存的地方。
“放心吧。”溫言給了杜月兒一個擁抱,這時候或許一個擁抱就能夠代表千言萬語,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表達。
杜月兒的臉頰再一次接觸到了溫言寬厚的肩膀,這一次她更是泣不成聲。
哭的整個下水道都是她的回音,一陣一陣的音波像是在拷打著溫言的內心一樣。
溫言又一次的問自己。
上一次自己的做法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也沉默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厭其煩的安慰杜月兒。真相如果難以啟齒的話,至少讓謊話聽上去更動人一些吧。
“沒事的,我這不是來了嗎?”溫言還在說著。
杜月兒泣不成聲,或許以前她沒有生活的指望,沒有生存下去的目標。隻是單純的活著,沒有任何的壓力。
沒有壓力的活著其實就是隨時可以死去,她確實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死去。她甚至想過如果自己死了或許會活的更好一些。
現在希望出現了,就像是一縷陽光。
驅散了杜月兒心中所有的黑暗。
在以前,她並不覺得你自己有什麼委屈,而現在所有的負麵情緒全都爆發了。她不再是一個女強人,不再是異化者,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在溫言的懷中,她放肆的哭泣著。
沒有過多久,她沒有了聲音,安靜了下來,在溫言的懷中安靜的睡著了。
或許她隻是突然放鬆了下來吧,所有的疲倦感都一起湧入了她的心頭。溫言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將她找了一個趕緊的地方放了下來。
溫言從蟲洞之中,掏出了三瓶水和一塊麵包放在了杜月兒的旁邊。
他現在要出去,他需要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保證他肯定很快就會回來,至少要在杜月兒醒來之前回來。
他本不想出去,但是他必須要出去。不然她可能就在這裏原地爆炸了。
微笑著的溫言,慢慢的走了出去。
他希望出門就能看到無數的機器人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一口氣殺個痛快,讓他把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泄出去。
他很難受,現在他確實感覺到了一種力量在他的心頭慢慢的蔓延,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壓迫他喘不動氣。
他慢慢的爬上了梯子,而讓溫言失望的是,他出來之後並沒有發現成群結隊的機器人,甚至連警報都沒有再次的響起。
迎接他的隻有昏暗的小巷,和離著他有三米遠的陽光。
他不相信研究院的人能夠蠢到這種程度,連她在什麼地方都發現不了。
或許他們太鬆懈了,溫言隻是破壞了城內所有的監控器就讓他們如同失去了眼睛一樣。
還有一個可能是他們真的害怕了,他們害怕再次麵對溫言。他們隻希望溫言很快就離開這裏。但是溫言不可能離開了。
他覺得至少在研究院沒有滅亡之前,他是不會離開北濱市的。
現在的溫言可不會再去思考,研究院會為人類帶來什麼樣子的幫助,他們所研究的科技對於人類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這些他都不去想了,他看到的,他聽到的已經足夠讓研究院死上幾千次了。
既然你們不來找我,那我就去找你好了。
溫言還是笑著。
在溫言帶著一股充滿殺氣的笑容的時候,最好誰都不要去接近他。誰接近他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慢慢的向著研究院走著。
空曠的街道,隻有溫言一個人還在慢慢的走著,如果城市不再是為了人類的居住,那麼他建設的再好,在戰爭之後保存的再完整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沒有意義,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研究院就在不遠處,而現在研究院的人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