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鍾無豔,許久,觀月才喟然長歎道:“尊師天下無敵矣。”
鍾無豔笑道:“我派劍法是很好的,二位豈不知‘蝴蝶長劍將軍印,烏龍短刀蓮子心。’這蝴蝶長劍指的便是我派劍法。隻是先師既改蝴蝶穀為萬花穀之後,又禁止門人弟子使劍,再加上這幾十年來隻我與小蝶兩個弟子,所以人才凋零,不為人知了。”
持玉歎氣道:“遁甲知天地,曉陰陽;鬼穀治經緯,連縱橫;黃石善劍法,長武功。三老敗其二,實在匪夷所思。”想了一想,忽然想起一句話,便問鍾無豔道,“天下人皆道‘生子不如扶蘇,生女不如花姑。’尊師莫非就是花姑中的大金花?”
鍾無豔點了點頭道:“正是。”
觀月二人又是一番讚歎,低頭看信,見那信上接著寫道:“然,近日有女子名小蝶者,潛入雲夢山中,仿燕太子丹,行雞鳴狗盜之事。某念昔日情誼,不忍重罰,杖四十、禁三月。特此告知。尊師既歿,賢侄身為萬花穀梁柱,理當嚴教子弟、廣大門楣,使不枉故人之心,亦不辜某之所念。”落款是雲夢山鬼穀五字。
觀月讀畢,道:“小蝶曾到鬼穀行竊?”
鍾無豔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接到此信,便動身前往鬼穀,小蝶被重重打了四十棍,關在石室之內。原來她潛入雲夢山中,卻被機關所陷,難以脫身,不得已大聲呼救,這才脫險。”
觀月暗暗笑道:“偷東西的卻喊被偷的救命,可笑可笑。”
鍾無豔道:“小蝶入門時日雖不及我,但她隨身侍奉先師左右,所以常得先師指點,進益較快。先師號稱‘無影無蹤’,我號稱‘有蹤無影’,小蝶卻號稱‘有影無蹤’,由此可見,我二人均遜色與先師許多,彼此卻差別不大。她既然深陷鬼穀機關之中,難以脫身,我冒險而去,也必是一個下場。”
持玉道:“不如我們備下重禮,恭恭敬敬上山,將此間事情都告訴他,借他地圖一用如何?”
觀月道:“倘若他要是借給我們自然最好,隻是鬼穀老頭生性高傲,清光入又是他與穆子盟等人送入天池龍宮之內,若說清光入逃了出來,這老頭多半會生氣,還要指責我們嫌棄他做事不利,沒有囚禁好清光入,以至於犯下如此重案。他若一念及此,不借我們,又該如何?”
鍾無豔道:“不如這樣,我們先去拜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若肯借,自然最好。他若不借,我們便在山上盤桓幾日,等摸熟地形,再下手取來不遲。”
二人大喜,都說這個主意甚好。三人商議一陣,便約定時日,準備前往雲夢山,拜訪鬼穀子。
羿小狐呆在一旁,蹲坐在草地上,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大半天,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煩,隻是聽他們說自己好像受了嚴重的內傷,這才在一旁靜靜地聽他們說完。見三人都不在言語,便開口說道:“打擾一下,你們剛才說我身上中了劍氣,不知到底如何?”
持玉答道:“你在龍門山上,被那名叫小蝶的女子一掌打中後背,被她劍氣所傷。”
羿小狐撓頭道:“既然是一掌打中後背,又何來的劍氣,這個我卻不懂。”
持玉一時半會也解釋不太明白,便避而不答,說道:“後來你似乎受了什麼驚嚇,導致心神受損,引動劍氣,這才釀成了重傷。”
羿小狐聽得重傷二字,心中便有些害怕,忙問道:“能治嗎?”
觀月指了指鍾無豔,笑道:“小蝶師姐就在這裏,能治不能治你要問她。”
羿小狐一聽是小蝶師姐,隻道她們是蛇鼠一窩,心中大驚,忙對著鍾無豔磕頭道:“我並沒有衝撞小蝶姑娘,還請師姐大人明察。”
鍾無豔道:“她已被逐出師門,我也不再是她師姐,你起來吧。”
羿小狐心下稍寬,低頭站了起來。
鍾無豔道:“你這內傷起初並不嚴重,隻是心神受損太過,引動體內劍氣橫衝直撞,傷了經脈,所以難以醫治。”
羿小狐聞言,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哀求道:“你們武功既是同源,想必一定有法子。還請師姐大人施展手段,救我性命。”
鍾無豔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內傷,須得從自我入手,除了修習本門心法,再難醫治。就算我強行助你,也隻是擋得了一時三刻,擋不了終生無虞。”
觀月瞧了瞧持玉,努了努嘴,持玉便點了點頭,說道:“萬花穀蝴蝶劍當年風采,真可謂是人人瞻仰、個個欽服。如今人才凋零,隻有鍾姑娘一人。那小蝶既被逐出山穀,傳承師門的重任便落在了鍾姑娘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