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因見王芳有些狠辣姿態，其素衝他搖了搖頭：“陛下叫我帶了人出來的，你最好老老實實跟我入宮，不然可就要再加一條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ＷｗＷＣＯＭ”
聽見這一句話，王芳憋著的一口氣，到底還是卸了下來。
他咽了咽口水：“放我離開，於你而言，並無壞處。來年你出宮頤養，我自然有珍玩雙手奉上。咱們做太監的，一輩子到頭，不是為權，就是為財。我要活命，願將我一半家產分給大人，隻買我今日走出府門。”
其素笑了一聲，仍舊很是平靜的看著他：“你活了這麼多年……不對，你的一輩子，要到頭了。”
完後，其素嘴角的笑意漸漸的隱去了：“你這一輩子，都在攀附別人。從前攀附孟朝，耀武揚威的過了幾年，後來孟朝失勢，陛下有意抬舉你，你又擠兌走了劉光同，儼然成了大太監中第一人。可是王芳，你忘了登高跌重這四個字，更忘了，你的這個高度，是誰賦予你的。”
其素越越覺得可笑，嗤笑了一聲，一個勁兒的朝他搖頭：“我不為權，也用不著你的財，我這一生，從前盡心服侍先帝，如今傾力侍奉陛下，得到的，一點也不比你少。”
王芳心頭一凜，看來其素是軟硬不吃了。
他亮明了今是帶著人來的，又有陛下的傳召，不能動手，也沒辦法動手。
動起手來，毫無勝算，況且隻怕陛下有旨意交代，隻要他反抗，便是當場殺了他，也可以交差。
他一時又想起了劉光同。
其素不為名、不為利，甚至權財皆不要。
那劉光同呢？
“劉光同追名逐利的心，可絲毫不比我弱。”王芳吸了口氣，直視著其素，“大人久在宮中，我倒是想問問，我之後，是不是也該輪到他了。”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其素卻慢悠悠的搖了搖頭。
王芳倒吸了一口氣：“大人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了，你忘了，這個高度，是誰給你的。”
王芳叫他倒噎了一聲，才安靜下來，沉默起來。
其素見他不再話了，才歎息道：“劉光同和你是不一樣的。”
王芳眯了眼：“大人是想，他從服侍陛下，最知道陛下心意，而陛下又念著往日的情分，終究不會對他下死手嗎？”
其素眼底閃過一絲的無奈：“你比劉光同幾歲，在宮裏長了這麼多年，我也算看著你們一步步從太監，走到今來的。王芳，你就真的沒想過，你錯在哪裏了嗎？”
王芳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什麼，隻是終究沒有問出口來。
到最後，所有的話，都化作了一聲冷笑：“大人既然不肯放我離開，那便入宮去吧。”
他完，繞過其素，錯開身徑直出門去。
其素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頭。
他不喜歡王芳，一直都不喜歡。
當年孟朝還在時，雖然權勢熏，也總一副居高臨下的做派，可是孟朝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絕不是王芳如今這個做派。
至於劉光同，則一向是個聰明人。
唯獨是王芳，總是讓人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