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素的那個眼神,似乎是被太子看到了眼底的,他眼底閃過精光,卻很快又消失無蹤。Ww WCOM
有事兒……這裏頭一定有事兒,且這個事,一定是衝著燕翕來的。
會是什麼呢……
可還沒有容他想明白呢,皇帝的聲音已經飄到了頭頂,然後重重地砸了下來:“燕翕,你也不了吧?”
燕翕自打進了清風殿,就一直是低著頭的。
其素的眼神他沒看到,皇帝的打量,他自然也沒能看到。
太子察覺出異樣來了,問了這個話,下頭要提的,無非是建功、立業、成家……
他開始給燕翕使眼色,可卻來不及。
“回陛下話,是不算了,臣比太子殿下還大一些的。”燕翕拱手禮,恭恭敬敬的答。
可等他答完了話,一抬頭對上太子的臉色和眼神,心下就漏了兩拍。
“是啊,太子今年都十六了,再過些月份,就要過十七歲的生辰了。”皇帝一手撐著腦袋,笑著看燕翕,“可他十五歲上就成了婚,娶了太子妃,今年初也給朕添了皇孫了。你……”他一麵,一麵歪頭盯著燕翕看,“你母親,很著急了吧?”
燕翕心裏咯噔一聲,待要辯駁兩句,卻已然是無用。
皇帝壓根就沒給他回話的機會,便又順著前頭的話了下去:“前些日子呢,臨江王來了折子,他的女兒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去年就耽擱了,今年總該定下來。朕左思右想,能配上永平的,也就一個你了。”
“陛下,臣……”燕翕一撩袍子跪下去,張口便要推辭。
然則皇帝原本撐著腦袋的手一抬,示意他別話,又道:“還有燕褚。好幾個月前朕就跟你爹了,要把她配給謝鹿鳴,這事兒你知道吧?”
一根刺,生生的卡在燕翕的喉嚨裏,他一個字也不出來了。
太子眉頭緊鎖,對上皇帝:“燕褚才多大點兒,父皇就給她指婚,是不是有些早了?”
“早?”皇帝先是反問了一句,旋即又哦了一聲,“倒也是,談績的婚事還沒定,她比談績還好些……燕翕,談績的婚事,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了?”
燕翕驚愕不已,談績……談績的婚事……這是警告,還是敲打。
事情過去了多少年了?他和談績注定了有緣無分,陛下這時候要拿談績來敲打他?
燕翕突然意識到,今日入宮,壓根是一場“鴻門宴”。
為什麼給劉光同去密旨?
隻怕這件事情,父親是早就知道了的。
但是父親本分,不會派人給江南送信。
而陛下呢?生怕他先回到家中,父親將此事告訴了他,他動了別的心思,壞了事……所以一回京就叫他先入宮來,旨意派下來,他敢不遵從嗎?
陰謀,算計,從就繞在燕翕身邊的東西,陪著燕翕一路長到大的東西,他從沒有如此痛恨過,今次卻恨不能撕碎了……
可是要撕碎什麼?又要撕碎誰?
是子嗎?還是……
燕翕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叩頭:“陛下,臣此去江南,也算是立了功,既然立了功,論功行賞,那臣能不能跟陛下討個賞賜?”
太子心頭微動,大抵已經猜出來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