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忙了一天以後,晚上吳靜姝和梁雪梅又陪著學院的係主任、黨委書記找上學期掛科嚴重的幾個同學談心。因為大部分掛科的都是文化產業管理係的,所以梁雪梅壓力很大,在領導麵前頻頻點頭。吳靜姝也並沒有很輕鬆,因為中文係考試及格率高但是出勤率低,領導要求她嚴格督促學生按時上課、參加早自習。
“真不知道穆秋念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才幹了兩天就已經撐的頭暈眼花了。”吳靜姝開始暗暗佩服自己的這個室友。
兩人在各自門前分手,靜姝打開寢室的門,穆秋念從帳子裏探出頭對她一笑。吳靜姝照舊一個前撲,把自己的臉埋到軟軟的枕頭裏。“穆秋念,我現在好佩服你啊!”吳靜姝悶聲悶氣地說道。半天沒聽到她的聲音,靜姝起身一看,隔著白色的帳子她好像捧著書在發呆。靜姝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以為你沒有看書呢!”穆秋念掀開帳子看著靜姝:“沒有,就是剛才我婆婆打電話來,我女兒又在鬧,要找媽媽。”秋念今年30歲,女兒剛滿一歲,正是纏人的時候。靜姝有些感觸:“你女兒的病好了嗎?”這時秋念的手機響了。她一邊拿手機一邊回答:“應該好了,就是些感冒咳嗽。”看她在接電話,靜姝就去衛生間洗澡了。隱隱約約聽到穆秋念在和婆婆說著什麼,靜姝默默咽下原本裝了一肚子的牢騷話。秋念性子安靜、不急不躁,可能是因為主修哲學的緣故,現在邊工作邊準備考博。靜姝偏偏是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人。剛開始靜姝還擔心和她沒話講,但是相處下來靜姝發現她除了話少一點,其他方麵都很好相處,偶爾還能談談人生。這也是正式上班以後唯一讓靜姝開心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六點,鬧鍾把靜姝從睡夢中叫醒。靜姝打著哈欠、眯著眼到洗臉台洗漱。秋念一邊梳頭一邊說:“你也要跟著他們上早自習了吧?”“嗯。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靜姝叼著牙刷慢吞吞地洗漱,還沒有完全清醒。“習慣就好,剛開始我也起不來。現在是到點兒自動醒。”秋念已經整理好一切在照鏡子了。“你那是衰老的象征。”熟悉以後,靜姝總愛跟她開玩笑。“老就老吧,反正每天都差不多。一年一晃就過去了。我有時連今天幾號、星期幾都忘了。”“啊,”靜姝不小心把漱口水吞了進去,胃裏涼嗖嗖的。
七點,吳靜姝提前出現在j02a101教室的門口。剩下的十五分鍾裏,提著豆漿饅頭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趕到了教室。吳靜姝看著學生會考勤的人清點人數、打分,然後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j02b104裏。十五平方米的辦公室裏除了吳靜姝、穆秋念和梁雪梅三個人文學院的輔導員兼班主任,靜姝旁邊的一張桌子還空著。還有一個桌子是行政女文員小張,但是她不會這麼早來上班。剩下的空間就被飲水機、打印機、複印機、檔案櫃,還有很多雜物塞滿了。“聽說今天會有一個男輔導員過來。”梁雪梅神秘兮兮地開口。“你消息挺靈通啊,我怎麼不知道?”吳靜姝一邊戳著麵條裏的鹵味,一邊打開電腦。“你每天睡那麼早,肯定不知道啊。這是我熬夜和別人聊天得到的消息。”梁雪梅邊撕麵包邊回答。吳靜姝覺得她說話很強勢,開始默默吃麵。“聽說他是泉大碩士畢業,之前一直是在行政樓工作。今年學校人手不夠,才把他調過來當咱們學院曆史係的班主任。”梁雪梅還在繼續科普這位新晉輔導員的資料。“泉大?吳靜姝,你好像就是泉大的吧?”對麵的穆秋念此刻才說了一句。吳靜姝驚訝地點點頭:“沒想到碰到學長了。”
上午兩節課之後16級中文係就沒課了,吳靜姝讓班長劉淩薇找幾個人幫忙從學工處領回這學期的作業簿。因為穆秋念和梁雪梅都有事在忙,就托吳靜姝把她們係的作業簿也領回來。
學工處離j02有十幾分鍾的路程,要穿過中間的時間廣場。一路上吳靜姝一邊給劉淩薇她們發巧克力一邊擔心地問:“怎麼隻有四個女生?沒有男生願意過來幫忙嗎?要搬的可不少呢!”劉淩薇一邊道謝一邊回答:“不是的,老師。還有幾個男生直接過去了。”吳靜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還以為他們都不願意被抓壯丁呢。”“哈哈哈。”一個個子矮矮的女生笑出了聲,因為嘴裏含著巧克力聲音悶悶的。吳靜姝覺得她看上去很小,一時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看上去好小啊!”“我叫趙芯蕊,16歲上的大學,今年17。”趙芯蕊笑眯眯地回答。“她是班裏最小的。”一旁的張紫蔓插嘴道。“那最大是誰?”吳靜姝一時好奇就問了一句。“最大的呀,應該是遊嘉樹吧?他高中複讀了一年,今年應該20了。如果他小學再讀晚一點,說不定大一就21了。是不是?”張紫蔓扶了扶眼鏡故意看著於溪月。吳靜姝見於溪月明顯有些不自在,就用話岔開:“我記得你們幾個是住一個宿舍的吧?”“嗯。”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