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蓮道:“什麼人想打柳家的主意,我們就對付什麼人。”
淩度月道:“那自然,也包括區區在下了。”
夏秋蓮道:“如是你淩少俠,想打柳家財產的主意,咱們是一樣對付。”
淩度月冷笑一聲,道:“黃金、白銀、古玉珠寶,在柳家人的眼,也許有著份量,但在淩某人的眼,不過是一堆糞土山石罷了。”
夏秋蓮道:“想不到啊!淩少俠這點年紀,竟然能勘財關。”
楊非淡淡一笑,道:“很可惜,你們三兄弟,本來各自聚集了一批實力,但如今,卻因為你們互相傾軋,傷了不少的人手,如今,三個人合並起來,也不過是當年一個人的力量了。”
柳鳳閣冷笑一聲,道:“楊非,至少,我柳鳳閣還有一批人手。”
夏秋蓮道:“拙夫鳳剛的人手,全無損失,二伯的殘餘人手,也很可觀,這三股人,合集於一處,自然是一股相當強大的力量了。”
楊非笑一笑,道:“諸位可曾想到了我楊某人的本領嗎?”
夏秋蓮道:“想到什麼?”
楊非道:“用毒,我楊某用毒之能,不敢說天下第一,但我坐上第二把交椅,應該是沒有錯了。”
夏秋蓮道:“這話不錯,所以,我們很想和你楊兄合作。”
柳鳳閣道:“如若閣下想用毒,也隻怕很難會傷得了咱們。”
楊非微微一笑,道:“柳鳳閣,你可知道,我們也帶了人來了。”
柳鳳閣道:“現在何處?”
楊非道:“已混入你們柳家院落之。”
夏秋蓮道:“楊神醫,可否把他們找出來,也好讓我們一開眼界。”
楊非哈哈一笑,道:“這個?隻怕很難應命。”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楊神醫,你自負醫術精湛,但賤妾願意和你比試一下。”
楊非道:“你和我比試一下?但不知要比試什麼?”
夏秋蓮道:“自然是比試用毒,但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比賽吃毒。”
楊非道:“吃毒?”
夏秋蓮道:“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吞入腹後,很快死亡。”
楊非道:“用毒一道,在下自信不在人之下,但食用毒物一事,在下卻沒有聽人說過。”
夏秋蓮道:“我說了,楊神醫不敢和小妹比試了。”
楊非沉吟了一陣,道:“三夫人,一定要和我比試一下?”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你如不敢食用毒物,從此之後,那就別再自詡為用毒高手。”
啪的一聲,從懷取出一個玉瓶,道:“楊非,看看吧!
那玉瓶是不是有粒丹丸。”
楊非取過玉瓶,打開了瓶塞,倒出了一粒丸丹,瞧了一陣,又放在鼻息間嗅了一陣,道:“不錯,這是一種毒藥,很激烈的毒物。”
夏秋蓮道:“你敢吃下去嗎?”
楊非道:“三夫人呢?”
夏秋蓮道:“我既然敢叫你吃,自然自己要先吃了。”
楊非道:“好吧,三夫人請!”
夏秋蓮真的伸出了手去,捏起了一粒藥丸,緩緩放入了嘴。
楊非一皺眉頭,但已經承認了,又無法說出不字來,隻好伸出右手,捏起一粒丹丸。
淩度月急急叫道:“慢著。”
楊非正準備以一生修為之力,把藥毒吞入口。
但聽得淩度月一聲喝叫,立刻又停下手來,道:“有什麼事?”
淩度月道:“食用毒藥的事,是一種膽識、勇氣,前輩這一把年紀,難道真要把自己的老命打賭不成。”
楊非聽得心頭一動,暗道:是啊!夏秋蓮可以吃下去那顆解藥,想早已有備,我又何苦逞強。
心念轉,怒火漸消。
淩度月微微一笑,道:“三夫人,你如是毒發而死,那才是一場天大的冤枉的啊!”
夏秋蓮道:“我相信神醫的話,你既答應我了,一定會吃下去。”
淩度月心一動,道:“三夫人,你吞下了一粒毒丸,真的沒有事嗎?”
夏秋蓮道:“不知道,也許,過一會我就會死,也許我再活三十年,那要看我本身的內功,是否能夠克製它了。”
淩度月突然伸出手去,捏起一粒毒藥,二指暗暗運氣,把藥丸捏碎。
楊非恍然大悟道:“給我瞧瞧。”
淩度月道:“前輩,這藥丸是假的嗎?”
楊非掌心托著捏碎的藥粉,瞧了一陣,道:“我明白了,你用這法,害過不少人吧!”
一麵伸出手去,把餘下的幾粒藥物,全數握入手。
夏秋蓮冷笑一聲,接道:“楊非,咱們打賭的是吞下那種藥物,如若你不敢把藥物吞下去,那就算你輸了,對是不對?”
楊非道:“對!”
夏秋蓮道:“那是說你現在輸了。”
楊非哈哈一笑,道:“一定要算我輸了,那也說得過去,不過,三夫人是先用了欺騙手法,自然也不能責我楊某人失信了。”
夏秋蓮道:“欺騙手法?”
楊非笑一笑,道:“夫人,一直忽略了我楊某人,在醫道的博大成就,你把解藥和毒藥,合在一顆藥物之上,真是匪夷所思的手段……”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可能嗎?”
楊非道:“毒藥和解藥,混在一顆藥物之下,本來是不太可能的事,但事實上,夫人已經作到了,在下相信,隻要給我數日的時間,我就能找出個的道理……”
夏秋蓮突然哈哈一笑,道:“楊非,隻怕沒有時間了。”
突然舉手,互擊三掌。
但見人影閃動,大廳,突然間,湧現出二十四個全身紅衣的人來。
燭光明亮,看得十分清。
隻見那些紅衣人,一個個臉色冷漠,瞧不出一點表情。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紅得刺眼,紅得像鮮血一樣。
二十四個紅衣人,神情雖然冷漠,但行動卻很快速,片刻之間,布成了一個陣形,把楊非等圍在間。
夏秋蓮淡淡一笑,道:“楊非,認識這些人嗎?”
楊非仔細打量了一陣,搖搖頭,道:“不認識。”
夏秋蓮道:“這才是柳家真正的實力,這二十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有一點相同之處,他們都有著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單打獨鬥,他們也許不是你楊非和淩度月的敵手,如若他們合手對敵,情勢會大不相同了,兩位的時間,已然不多,希望兩位盡早作一個決定了。”
淩度月已很仔細地打量過那些紅衣人,隻見他們用著不同的兵刃,年齡也不相同,有四五十歲的壯年,也有一兩位超過花甲的老人,便以三十左右的人較多。
這說明了,這些人,確然是來自一些不同的地方。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淩度月的年紀幼小,江湖上的見聞不廣,但你楊非,卻是老江湖,應該瞧出來,目下的處境了。”
楊非淡淡一笑,道:“三夫人為何不說個明白一些。”
夏秋蓮道:“你們隻有兩條路走,一條是和我們合作,另一條是殺死這二十四個紅衣人。”
楊非道:“哦!”
夏秋蓮道:“能不能殺死他們,你楊非心大概有數了。”
忽然間,舉手一揮,道:“熄去燭火。”
大廳輝煌如晝的燈火,突然間,完全熄去,眼前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楊非和淩度月,雖然有過人的目力,但也無法一下看清楚室景物。
陡際間,響起了三夫人銀鈴般的笑聲,道:“淩少俠,你的年紀還輕,而且,連老婆也未娶過,如若戰死於此地,豈不是虛此一生嗎?”
淩度月道:“在下的事,不勞你三夫人費心。”
夏秋蓮冷笑一聲,道:“一頓飯的工夫,他們才會發動攻勢,那時就不死不休了!”
淩度月接道:“為什麼要熄去燈光。”
夏秋蓮道:“因為,他們更習慣夜戰,黑暗,會給他們更強大的力量……”
語聲一頓,接道:“世人都知道柳家有很多的金銀,卻不知道,柳家的宅院,也化了不少的心血,現在這座大廳的鐵門、鐵窗已經關了起來,兩位如是想破屋而出,這一點,隻怕是辦不到了。”
淩度月道:“多謝指點。”
夏秋蓮道:“很可惜,淩少俠,我竟然沒有把你說服……”
語聲一頓,接道:“我要去了,兩位多多地保重。”
楊非道:“夫人,門窗已閉,你如何一個走法。”
夏秋蓮道:“告訴兩位,也不要緊,單是這一座大廳,就有四座暗門。”
說完這句話,聲音突然隱逝不聞。
似乎是真的走了。
大廳是一片寂靜,靜得可以聽到人呼吸之聲。
好的是經過這一段時間,兩人的目力,已逐漸適應了黑暗。
但也同時發覺到數十道冷電一般的目光,向兩人逼視過來。
楊非輕輕籲一口氣,道:“淩少俠,看來那三夫人的話,說的不錯,咱們真的陷入了絕地之。”
淩度月道:“老前輩的意見是……”
楊非接道:“你感覺到那黑暗逼視過來的目光如何?”
淩度月道:“很充足。”
楊非道:“咱們沒有對抗他們的能力。”
淩度月一揚劍眉,道:“老前輩後悔了?”
楊非道:“非也非也,隻是老夫覺著,這一場決戰之,咱們的勝算不大。”
其實,淩度月也有著這樣的感覺,隻覺那些紅衣人,可能是自己生平遇上的第一強敵。
但他,不如楊非想得這樣透徹。
淩度月心念轉動了一陣,道:“老前輩,晚進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楊非道:“什麼感覺。”
淩度月道:“咱們生離這座大廳的機會很少!”
楊非道:“淩少俠,你發覺紅衣人,和常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淩度月道:“在下也覺著有些不同,不過,我說不出他們哪裏不同。”
楊非施用傳音之術,道:“淩少俠,咱們多談一些話,以分散他們的注意,我看看能不能用毒藥對付他們?”
哈哈一笑,接道:“淩少俠,那三夫人夏秋蓮令出如山,這些紅衣人,決不會在一頓工夫之內出手,咱們還有一刻休息的時光。”
淩度月道:“是啊,要如何利用這一刻時光呢?”
楊非道:“想想對付這些紅衣人的辦法。”
談話之間,屈指連彈,灑出了一片毒粉。
大廳,又恢複了一片靜悄。
楊非彈出了毒粉,未見有何反應。
過了片刻,淩度月突然傳音之術,道:“老前輩,他們了毒沒有?”
楊非道:“不知道。”
淩度月道:“咱們應該如何?”
楊非道:“再等等吧!”
淩度月道:“老前輩的奇毒,人必倒,為什麼對這些紅衣人,不見功效。”
楊非道:“咱們可能是低估了三夫人的智略,她卻對咱們早有存心了。”
淩度月道:“什麼存心?”
楊非道:“安排今夜之會,她把咱們關在這座鐵門鐵窗的大廳之內,用了二十四個不畏毒藥的人,對付咱們。”
淩度月道:“這麼說來,也是他們有意地設計了。”
楊非道:“看來是如此。”
淩度月道:“好吧!既是非要舍命一拚,咱們也不讓人先機,早些動手吧。”
楊非道:“淩少俠,最好不拚。”
淩度月道:“為什麼?”
楊非道:“咱們取勝的機會不大,而且,就算真的勝了,也難生離此地。”
淩度月道:“哦!”
楊非道:“咱們戰勝了這紅衣人必已戰到了筋疲力盡,那時,他們可以再派一些人來,咱們後接無繼。”
淩度月點點頭。
楊非又道:“就算他們不再派人來,隻要再施放毒煙、毒火,咱們也沒有抗拒之能,必遭生擒。”
淩度月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畏,也可留下一個名聲。”
楊非道:“求仁得仁,固是不錯,但武林大局,卻將從此大變,咱們真要能戰死此地,那也罷了,怕的是,咱們會落在他們手,不但難為武林正義盡力,而且,將成助紂為虐的凶手了。”
淩度月道:“哦!咱們就算被擒,也可自絕而死。”
楊非道:“真要是失手被擒,生死之事,隻怕很難操諸在我們的手了。”
淩度月道:“老前輩之意呢?”
楊非輕輕歎息一聲,道:“辦法倒有一個,隻恐淩少俠不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