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爺要死了?
崔銀琦的話讓我吃了一驚,雖然那隻大黑貓太無良,但好歹是我揀回來的,而且丫的還會道術,因此我沒有做任何猶豫,就趕過去看它。崔銀琦跟在我身後,一直囑咐我:“你慢著跑,小心摔著。”倒是蠻關心我。
我一路小跑來到了老叫花子剛才睡過的房中,屋子裏麵已經聚了很多人,我的家人和陳老太太都在,圍在席夢思床的一圈,麵麵相覷地看著床上躺著大黑貓,不知道怎麼辦好。
我也趕到了床邊,看到大黑貓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喵嗚~喵嗚~”地叫著,聽上去怪可憐的。四隻爪子都攤開著,但尾巴卻卷過來蓋在肚子上——這貨還在隱藏自己的性別呢。
看著它的樣子,我問老叫花子:“師傅它怎麼了?”
老叫花子是現場唯一坐著的人,他就坐在大黑貓的身邊,一條腿盤著,一條腿耷拉在床沿上,手裏拿著牙簽很悠閑地在剔牙,聽到我問它,這老貨往自己手裏吐了一口牙穢才說:“它呀?吃飽了撐的!”
我聽不明白,不知道大黑貓做了什麼事情。
崔銀琦這會兒過來了,爬在我耳朵上輕聲地告訴我:“它就是吃飽了撐的,一隻貓霸占了一盆雞肉,吃完就這樣了。”
敢情!原來這大黑貓也是一隻吃貨,竟然能把自己吃撐成這樣!
看到我來看它了,大黑貓歪著大腦袋衝我很委屈地“喵嗚”了一聲,我卻覺得有些好笑,伏下身子在它的肚子上揉了揉,揶揄著問它:“雞仔子好吃不?”
它立即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著頭叫了一聲,吃力地拿一隻前爪子指了指自己鼓圓鼓圓的肚子,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見它這樣兒,我也有些心疼它,問老叫花子:“它不會被撐死吧?師傅你有什麼辦法麼?”
老叫花子仍舊在那兒剔牙,不慍不火地說:“為師是抓鬼的,又不是獸醫,我哪兒知道怎麼辦。誰讓它嘴饞,竟然敢自己霸著雞肉,連我都不讓吃,撐死活該。”說完了又衝著丟爺翻了個白眼。
以大黑貓丟爺的爆脾氣,哪兒忍得了老叫花子這種話!它本來很委屈的樣子瞬間就變了樣兒,衝著老叫花子“喵喵”地叫著呲牙,也許還想翻過身來的,但實在是撐的太厲害了,隻能作罷,揮舞著四隻爪子在空中亂抓一氣。
大黑貓起不來,老叫花子也不怕它,又衝著丟爺撇撇嘴,繼續剔牙去了。一人一貓的這些行為,在場的眾人看在眼裏,都是麵麵相覷的樣子。二姐也很喜歡貓,也跟我一樣,伏下身子一邊輕輕地搔著貓脖子,一邊衝著貓說:“這黑貓真聰明啊,就跟能聽懂人說話似的!”
我的親二姐唉,這貨哪裏是聽得懂人說話啊,它根本就是妖精好不好!可是我並不敢把真相說出來,不然一家人都得被這貨嚇壞了。
這時陳老太太接過二姐的話說道:“這隻貓看上去很不尋常呢,可能還不止能聽懂人話這麼簡單呢。”
如果是尋常人聽來,陳老太太這句話也就是尋常的猜測而已,但是當她說完這話的時候,我心裏卻突然驚了一下,不僅僅是因為我知道丟爺是隻會聽人話會講人話的貓,還因為我又想起上午時她安慰我母親的那幾句話,說我是貴人命什麼的,又回想了一下她平日裏麵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時的那種淡定,我就覺得這個老太太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也許是她老了,經的事多了,所以才會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