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沒有靠近他們,在原地左右走動,他們也不敢亂動。他們被夾擊在進退兩難的境地,但不知道為什麼藏獒始終沒有靠近他們,在原地徘徊,雙方都在僵持著。後來他發現藏獒之所以不敢靠近可能是因為火的原因,於是那小心翼翼地蹲下拿起一根燃著的木柴,試圖輕輕地揮動,動作不敢太大,怕萬一不靈會激怒藏獒,引起他們的圍攻。也許有點遠,他手裏的火並沒有起什麼作用,於是他把手上的火朝藏獒的方向扔過去,藏獒確實怕火,他們迅速地躲開,他連續扔了好幾根,直到僅剩手上最後一根。確定藏獒躲遠了時候,他護著她慢慢地朝車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探進,她害怕得雙腿發抖,屏住呼吸,緊緊地抓著他。
“待會,你直接衝進駕駛室。”他小聲地說。
“那你呢?”她問。
“我到副駕駛,別擔心,我手裏有火。”他說。
他分配好了走位,看了看兩邊沒有藏獒,然後拉著她快速地朝車的方向跑去。
“快點上去,快點上去。”他拉開車門說。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周圍藏獒的動靜,他意識到它們就在周圍,他把她扶上車,關上車門後,正要繞過前車蓋,到對麵的副駕駛。車裏的她突然看見一頭表情凶猛的藏獒站在副駕駛窗外的時候,她整個人嚇呆了。“別過去,有藏獒。”她大喊,可是已經晚了。
他剛過車前蓋,一直守在車門前的藏獒已經朝他撲了上去,幸好他反應迅速,躲了一下,可是卻沒能完全脫身。
她看著他和藏獒拚命激烈的搏鬥場麵,被嚇哭了,她想找火卻找不到,外麵的那堆火已經熄滅,還有那幾條藏獒正朝這裏逼近。“快點站起來,快點站起來。”她哭著對外麵的他大喊。車裏的小狗也對著外麵不停的狂叫。
“你千萬別下來。”他拚命地與藏獒搏鬥。
她看著他已經被凶狠的藏獒撲到在地,他正在用腳去拚命地頂住藏獒的肚子,可是他的力度快已經堅持不住。她慌張地翻找車廂,發現除了那把吉他沒有什麼大的物件可以手持的,她沒想那麼多,拿起吉他就推開車門,閉著眼睛瘋狂地砸在藏獒的身上,吉他的音箱發出鏗鏘低沉的聲音。藏獒的注意力被轉移,他才有了反擊的機會,他隨手摸起一塊石頭用力朝藏獒的頭部砸過去,敏捷地翻了個身又拿起之前的那根棍子,不停地砸向藏獒的頭部,藏獒絲毫沒有退縮,反而激起它的野性,更加凶猛,發出陣陣的嘶吼聲。朝他們逼近的藏獒也在同一時間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嘶吼。
“趕緊上車。”他朝她大喊。
她似乎沒有聽見,一邊哭著一邊拚命地往藏獒的身上亂砸。他趁藏獒前腳躍起,正向他撲去的時候,一個轉身避開了藏獒鋒利的爪牙,迅速地跑向她,把還在閉著眼睛狂亂地揮舞著吉它的她推上了車,緊接著他把手上的棍子朝轉身反撲過來的藏獒揮過去,閃進了車裏,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兩人已經體力透支,失去直覺了似的癱倒在車廂裏,喘著粗氣。
還沒等他多喘一口氣,他發現車子外麵已經被藏獒團團圍住,鬥紅的眼睛,鋒利的白牙,粗壯的大腿,走動時隨著毛發豎起抖動的肌肉,低沉的嘶吼,隨時朝他們發起攻擊。他管不了還在驚恐中的她,強忍著疼痛從她的身上翻過,迅速地啟動引擎,加速衝破藏獒的包圍圈,飛快地開到一公裏之外,發現藏獒沒有跟上來才把車停下。
車子還沒停穩,他已經癱倒在駕駛座上,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衣服,血跡斑斑,頭破血流。她稍微緩過神來,驚魂未定地丟下手上那把被砸地破爛不堪隻剩下半截和琴弦相連的木吉他,撲過去抱著他。“你沒事吧,你還好嗎?”她輕輕地搖著他的身體。
他微微地睜開眼睛,意識還清醒地搖搖頭說:“沒事,我還好。”
她抱著他痛哭起來。
“沒事。”他用沾著血跡的手掌撩起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
她用衣服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身上的血跡,然後給他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外麵冷月如霜,朦朧地勾勒出山的輪廓,隱約地看見遠處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