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床上,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睡的地方,還有一絲體溫。她仔細聽了一下,房間裏沒有任何的動靜,於是爬起來穿好衣服。她感覺頭有些微痛,扶了一下頭。她發現所有的窗戶都已經被打開,昨晚睡前偷偷開的煤氣也被關掉,至於他是什麼時候起來關掉了煤氣,她都渾然不知。
她聽見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迅速地爬上了床。他開門進來,看見她還沒醒來,於是放輕了腳步聲,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床上的她,然後走過去試了一下的額頭。
他從衛生間裏出來看了幾次牆壁上的擺鍾,看似有什麼急事。她假裝剛睡醒,蹙著眉問:“你醒了?”
“你感覺怎麼樣?”他問。
“很好啊。”她若無其事地回答。
他沒有提及煤氣的事,這讓她暗自舒了一口氣,就在剛才她還在為如何向他解釋而苦惱。
“早餐放在桌子上,你多睡一會。”他感覺房間裏已經沒有了煤氣的味道才關了窗。
“你要去哪?”她遲疑地問。
“我出去一下。”他說。
“我也要去。”她說著就做起來穿衣服。
“我很快就回來。”他說。
“你放心我自己待在這裏?”她問。
他看了看她,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他的要求。
出門後,走了幾步,他回頭看了看她,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下他。正當她張嘴說話的時候,他走回來,重新給她別好歪到脖子一邊的圍巾。
外麵的雪比昨晚少了很多,他不時地注意外麵的街道,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她看了看他,並沒有詢問。最後他在一家郵局前停下。
她並沒有跟著他進去,透過透明的玻璃門,看見他正在和工作員在交流,後來他在拿起旁邊的電話,可是一直打不通。在他推門出來的時候,她故意把視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你要去哪裏嗎?”他上車後問。
“嗯?”她反應過來,然後搖搖頭。
回來的一路上,她看出他有心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回到賓館他就側身躺在床上,她安靜地在的身邊平躺下。沒一會,他翻過身來麵對她。她淺淺一笑。他把手輕輕地放在在她的肚子上。
“爸爸,你好!”她學嬰兒的語氣。
“你好!”他猶豫了半晌說。
“爸爸,我還有四個月就要出生了,我很想見到你。”她說。
“爸爸也想見到你。”他還是把這句話憋在了心裏。
“爸爸,我想聽你講故事。”她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朋友自出生後就沒見過爸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每次他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於是每次都問媽媽,爸爸去哪了?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媽媽總是回答,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很久才能回來。小朋友等啊等,還是等不到爸爸回來,有一次,小朋友生氣了問媽媽,我是不是沒有爸爸。媽媽很耐心地安慰小朋友說,不是,你有爸爸,隻不過爸爸不在我們的身邊。小朋友哭著鬧著要找爸爸,後來媽媽答應他去找爸爸。沒多久,媽媽終於找到了小朋友的爸爸,後來,小朋友和爸爸媽媽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他說。
“爸爸,你愛媽媽嗎?”她聽完後沉默了許久問。
他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在她的肚子上畫了一顆心。她能感覺到那顆“心”的分量,不僅寫在了她的肚子上,還刻在了她的心裏。她的淚水已經浸滿了她的眼睛,慢慢地從眼角滑落。
“爸爸,可以抱抱我嗎?”她泣不成聲的問。
他慢慢地往下滑,抱著她的肚子,把輪廓分明的臉貼在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