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在一天天地變大,行動上也開始越來越不方便,沈意涵每天除了負責她的生活起居,就是坐在筆記本之前埋頭寫作,寫她這一路來經曆的故事,當然還有關於她和他之間的故事。雖然她和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對他們這一路的經曆也了解甚少,但是憑借她敏銳的觀察力,已經可以用文字複原他們的那一段過去。
最近幾天沈思涵經常接到一些電話,估計是家人或者朋友的緊急電話,她不說,她也不問。放在屋子裏的手機鈴聲再次響了一下又停了,她走回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手機裏顯示的一條未讀信息,她看了一眼信息並沒有馬上回複。
“小涵,你有急事你就先回去吧。”她說。
“那你怎麼辦?”沈思涵問。
“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回去。”她回答。
“那不行,我答應他的,我們一起回去。”沈思涵說。
“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去忙你,免得耽擱了。”她說。
“沒事,快到年了,都是一些朋友的問候。”沈思涵說。
確實是快到年了,感覺這一年既短暫又漫長,短暫的是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漫長是他離開後的煎熬。這裏並不像發達城市裏有濃厚的新年氣氛,街道上超市裏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煙花炮竹喜慶,也沒有辭舊迎新的氛圍,跟以往一樣過著平常人家的生活。或許因為大雪的原因,把這裏過年的氣氛都籠罩了。因為考慮到她的心情,沈思涵也並沒有花什麼心思,隻是簡單地做了一下過年的準備。
過年後的第二個星期的一天旁晚,躺在椅子上胎教的她,忽然感覺肚子一陣疼痛。一開始她以為姿勢不適才導致的疼痛,於是她扶著肚子坐下去休息了一下,可是過了一會,疼痛並沒有減緩,反而讓她更加難忍,於是叫了一聲正在廚房裏做晚餐的沈思涵。
“小純姐怎麼了?”沈思涵看著她一臉痛苦的表情,著急地問。
“我肚子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很疼。”她疼得臉色發白。
“是不是什麼碰到肚子了?”沈思涵問。
“沒有,剛才站起來就疼了。”她回答。
“小純姐,你別急,我們馬上去醫院。”沈思涵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上個星期帶她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就發現她子宮收縮的頻率有點高,有早產的跡象。當時考慮到她的情緒,也就沒有把醫生的診斷告訴她。
“小心點。”沈思涵把小心地她扶上了後車廂,讓她躺在椅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肚子,強忍著疼痛,一動也不敢動,她似乎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在動。由於開始的一段路並不平坦,所以沈思涵不敢把車開得太快,害怕車子抖動會影響到她肚子裏麵的孩子。
“小純姐堅持住,很快就到醫院了。”沈思涵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說。
她疼得臉色發青,說不出話,透過後視鏡能看見她正堅強地緊咬著雙唇,臉上正滲著細細的汗珠。她的一隻手在撫摸著肚子,一隻手在用力地抓著椅子。
“小純姐,是不是很疼?”沈思涵著急地問。
“沒事。”她吸了一口冷氣說。
“再堅持會,馬上就到了。”沈思涵說。
在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她被護士緊急推進了急救室。沒多久,醫生急忙地從急救室裏出來要找家屬。“請問家屬在嗎?”醫生問。
“她的家屬都不在,不過我是她的朋友,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沈思涵說。
“孩子早產,可能有風險。”醫生說。
“有什麼風險?”沈思涵著急地問。
“早產兩個月,對孩子會有一定的風險。”醫生說,“需要家屬簽字。”
“我簽吧。”因為在這裏除了沈思涵,她舉目無親,所以,隻有由沈思涵在家屬欄簽字。“醫生您一定要保住孩子。”沈思涵懇求說。
“我們會盡力的。”醫生說完又急著進去了急救室。
一個小時忐忑等待,醫生再次從急救室裏麵出來,這次醫生的表情雖然有些疲憊,但是看起來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醫生現在怎麼樣了?”沈思涵著急地上前詢問。
“是男孩。”醫生回答。
“生了?那孩子怎麼樣?”沈思涵問。
“孩子還需要觀察。”醫生說。
從醫生那裏知道母子平安後,沈思涵懸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小孩真正離她的預產期差不多兩個月,屬於嚴重的早產兒,小孩的體重不足兩千克。她都還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孩子就被緊急送進了保溫箱。保溫箱裏麵的嬰兒隻有一個拳頭大小所有器官都粘成團,很難想象那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沈思涵深知她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太多,甚至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做賭注,如果現在小孩有什麼意外,肯定會給她造成致命的打擊。